第十章 请让子弹……让牛顿缓一会儿。

…… 五个小时前，领航员国际空间站，总监控室。
“检测到木星引力激增，地球飞行轨道受木星引力影响，已偏离9.23度，地木碰撞几率增加，正在收集并分析数据，上传至联合政府，启动灾难预警程序。”
人工智能莫斯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总监控室内，超级计算器的上面的各项数据都在逐步上升，直至升到达标危险的红色位置。
红色预警响起，直到所有操控室都想起了嘟嘟的警报声。
刘培强收敛了内心的喜悦，走到太空舱的玻璃面前，看向那颗不再转动的蓝色星球。
……
……
“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远处的拐角楼梯口走下来一位熟悉而陌生的老人，陆明撇过一眼后精神一震，立马拍了拍快要睡着的刘启，
“你姥爷来了！”
“嗯？”
刘启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姥爷，立马有些喜出望外，隔着铁门就开始呼喊，“老东西，我在这呢！”
“老东西？”
正在四处找人的韩子昂听到呼喊声顿时一愣，撇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好外孙在招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这里小跑过来的同时还把手套对着刘启头上扔去，
“离家出走！你多大了人啊，你就离家出走，那是你亲爹你能躲哪儿去啊？！”
刘启自知理亏，躲过砸过来的手套后，退后两步不说话。
“给。”
陆明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套，递给跑过来的韩子昂，轻笑道：“老爷子身体挺有活力的啊。”
头发胡子都白了，还能开大型运载车，这身体素质没得说。
“谢谢。”
韩子昂这才发现刘启旁边还有一个年轻人，带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他道了声谢，又看向刘启，“朵朵呢？你把你妹妹丢那儿去了？！”
刘启撇头错开半个身位。
“和她姐姐在里面呢？”
陆明也错开身位，指了指里面墙角。
“和她姐姐？”韩子昂一愣，有些不明白什么情况。
“朵朵的血亲姐姐找过来了，正抱着她睡觉呢。”刘启解释道。
韩子昂再往里面一看，只见角落里有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韩朵朵撅着小嘴舒服的躺在一个跟她容貌有着九分相似但明显要成熟许多的女子怀里。
“这！这！这！”韩子昂大为震惊。
“嘘！”
李诗情伸出食指在嘴唇中间，示意几人小声点，不要打扰到朵朵了。
“唔~”
韩朵朵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毕竟足足睡了几个小时了，困意早已去除了不少，经过几人这一闹瞬间醒了过来，她揉了揉双眼，眼中倏得一亮，
“姥爷，你也来了。”
“你啊你，你……”
本想指责韩朵朵几句的韩子昂看着抱着她的李诗情，心里不由微微一吐，最终把千言万语咽下了喉里。
真是血亲？真是姐姐？
人家找过来了，那我岂不是要失去孙女了？
尽管韩子昂及其不愿意相信，但那张和朵朵几乎没有多大差别的脸仿佛铁证一般击垮了他的内心。
“老爷子，放心好了，我们不带朵朵走的。”
陆明看出了他眼里藏着的忧虑，隔着铁门轻声安慰道。
“你是？”
韩子昂恍神，这才注意到自己忽略了这个小伙子好一会儿了。
“陆明，朵朵的姐夫。”
陆明轻声介绍道，还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了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哟，你们聊得挺欢快啊？”
执勤的警员轻轻敲了敲桌子，对着这边说道，“来捞人了，也不打声招呼是把？”
“这位小哥，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外孙呢……”韩子昂立马提着大小包走了过去。
……
“你姥爷身体挺健朗的啊，这么大年纪还能开五个小时的车程从北京过来济宁捞你，一般人可干不了这活。”
陆明看着韩子昂的背影，意有所指的对刘启说道，“吾，一般人，没力也没心啊~”
“……是吧，确实很健朗的。”刘启看着韩子昂跟警员交谈的身影，沉吟片刻，略显难堪的撇过头。
“对了，你姥爷今年多少岁了？”陆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继续问道。
“……”
刘启看着外面的身影，沉默片刻，在脑中快速运转着，好一会儿才用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七十多快八十了吧……”
“快八十……”
陆明眉宇一挑，眼中都明亮了几分，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轻笑一声，“现在是2075年，这么算下来你姥爷可是九五后啊，跟我同辈啊~”
“你姥爷可真是……我辈楷模。”
瞧瞧外面那老头，在风雪中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还能聚精会神得去糊弄值班警员，陆明觉得自己要是不穿越的话，没有超能力的情况下在这个年龄阶段指定活不得他这么活泼好动。
“什么意思？”
刘启问道。
原本他以为陆明会跟着那些长辈一般一直教育着他来着，没想到这位姐夫的脑子似乎跳跃得有些快。
什么叫姥爷跟他同辈？
占便宜也不是这样占的吧？
叫哥，叫姐夫已经是我能容忍得最大极限了！
“好好珍惜和你姥爷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陆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地说道：“你姥爷来了，地球倒计时也就开始了。”
“哥，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启懵了，这位姐夫的思维跳跃他真的有点跟不上。
什么时候他姥爷跟着地球倒计时开始挂钩了。
陆明却是不理会他，转头走到了李诗情身边，轻声说道，“故事开始的具体时间我无法计算，但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待会儿你护住朵朵，我保护刘启和他姥爷。”
“嗯！”
李诗情轻轻点头，侧了侧身子让他靠过来。
“这次怎么不赶我走了？”
陆明轻笑着和她靠在一起。
“你是不是要说正事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李诗情伸出食指戳了戳陆明的脑袋，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救一个人的命，也想试试救更多人的命。”
陆明歪了歪脑袋，想要透过铁门看外面的场景，“选择权在我手里，我就会按照自己的选择去做。”
卡片把他和李诗情送到这里后，没有给出过任何指示，没有任务，没有目标，没有惩罚，也没有说怎么回归……
这里终究是自己熟知的一个世界。
陆明自觉自己不是什么救世主，但既然来到了这里，又提前知道许多事情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然心里硌得慌。
诚然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当一个局外人，让一切按照原剧情发展的话，世界最终也会短暂回归平静走向未知，不过牺牲了几个小小的人类罢了，相对于整个星球来讲，却绝对算是大大的胜利。
但他看着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展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若想要自己保持无动于衷，他觉得真的很难办到。
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有思想有血肉有情感灵魂的人类，不是二次元的纸片人。
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既定发展。
用道家的话来，那叫心有魔障，身难自安。
此刻他突然有些明白卡片的意义了，当所有选择在你自己手上的时候，你……究竟会怎么做呢？
如果有卡片有强制自己做什么，给什么任务什么惩罚，如果那样，即使做错了，也可以自我安慰寻找借口，我是受人所迫，这并非我的本意，但这明显没有…
或许，它真的是来考验人性的。
“别太有心里压力。”
李诗情握住了他的手。
陆明说过这是一场灾难，既然是灾难，那必然是有牺牲的，从陆明的眼神里她能大致猜到他在想要做些什么，拯救一些遗憾，但她并不希望陆明因此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人在大自然面前，终究有些渺小。
“我什么时候有过心里压力的？”陆明刮了刮她的鼻子，轻笑道。
“你一直都有。”
李诗情很认真的说道。
如果陆明没有，那个人也不会被关五年不是？
“……好吧，我是超人来着，我心里想着拯救整个世界。”
“不，你是我的超人才对！”李诗情捏了捏他的耳朵，轻笑道。
“地球也许会流浪，但我的心可不会。”陆明歪了歪头，亲了一下李诗情的小手，认真的说到。
“口水！”
陆明哈哈一笑，把衣袖伸了过去，随即看向了外面。
拯救世界难度有些高，他能力不大，但尝试挽救一些遗憾还是可以的，比如外面的那个点头哈腰的老头，在比如……杭州地下城的那35万同胞。
之所以一直跟着刘启和韩朵朵，便是因为这个，除了刘启和韩子昂，他去哪儿找运载车的驾驶员，而且还得让人如此快得相信自己，听自己指挥。
而李诗情和韩朵朵两人的脸，天生就会给双方增加一些信任感，会减少他许多麻烦，拯救地球太伟大了，他做不了，但杭州或许可试试。
……
几分钟后
“碰！”
警员打开牢门，把韩子昂推了进来，“你给我老实点，什么年代了还搞贿赂这一套，真是有你的啊！”
“老东西？！”
刘启扶住韩子昂，一脸错愣，“你怎么真的就只是送人头来了？”
“什么老东西？什么送人头？！”
韩子昂摁着刘启的头，就是一顿猛敲，“不是因为你我能在这儿？”
“别激动，别激动，老爷子！”
陆明走过来拉架，“你来了，一会儿咱么们也就可以出去了！”
“出去？”
韩子昂一愣，“怎么出去？”
“知道什么叫超人嘛？”
陆明伸出右手捏了个拳头轻声问道。
韩子昂看着他微微皱眉，不过还是轻轻点头，身为一个95后，超人，美国队长，钢铁侠他还是看过很多的。
刘启则是茫然的摇头。
你这爷孙怎么反着来啊……陆明嘴角轻微抽搐，随即捏着拳头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摁了一下墙壁，严肃的说道：“这…就是超人！”
刘启：“……”
空气中显得有些安静，墙面并没有塌掉。
“……”
韩子昂看了几秒，干咳一声，“小伙子，我建议你用拳头效果可能会好一些，兴许能砸出一个印子出来！”
“不！”
陆明摇了摇头，眉宇轻佻，轻声道：“请让子弹……让牛顿飞一会儿！”
。。。。。。。
“警报！行星发动机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