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舞会
“嘿，来了来了，是哪个该死的家伙要这么早吵醒我？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大胡子柏鲁士人揉着眼睛，穿着拖鞋走向房门，嘴里骂骂咧咧说着话。 当他打开门一看，发现站在院外的刘胤时，立即高兴起来, 大声道：“哦，我的朋友埃里克，是你？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
刘胤笑着对走来的弗兰克道：“日安，我的弗兰克先生。”
“最好别用这个词，它源于凯尔特人，你可以说早上好, 我的先生。”大胡子白人把双臂叠在矮门上，看着刘胤，一本正经道。
“那么，早上好，亲爱的弗兰克先生，您现在满意了吗？”刘胤知道这是对方在与他开玩笑，倒没有不耐烦。
“哈哈，你学的很快，棒小伙。”
弗兰克赞赏了一句，随后捏了捏鼻子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这么早来叫醒我的原因了。我还以又是那些该死的税警呢，不管在哪里，他们总是那么令人讨厌。”
刘胤努努嘴道：“一个邀请。”
“邀请？”
大胡子扭了扭脖子，满脸问号。
“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吗？在我没有任何身家的时候，我实在不好意思去接触你的那些朋友。而现在我做到了, 我希望你可以邀请他们一起来参加一场舞会，最好有领事先生。”
刘胤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埃里克，你是认真的吗？举办一场舞会，那可需要不少钱的。”弗兰克用异样的目光瞧着刘胤。
首先, 想要举办一场舞会你需要一处场所，这处场所当然不能太差劲，不然先生们和女士们根本不会参加。
其次，舞会上所需要的东西有很多，服侍的人手、餐具、酒水、糕点...等等，以及一个乐团！
想要把这些都搞齐了，一般没点身家的人想都不要想。
“当然。”
刘胤点了点头，随后道：“我想，一家正准备营业的歌舞厅，正需要迎来第一批光临的客人。”
“歌舞厅...”
弗兰克皱了皱眉，虽然这种场所不是举办舞会的好场所，甚至说有些不合格，完全比不了那些大酒店的排场，但如果追求廉价的话勉强也能接受。
“等等，埃里克，你说刚刚开业？”
大胡子很快反应过来，似乎猜到了刘胤话语中的含义。
“啊哈, 我的朋友，没错，这家歌舞厅的老板正是我！怎么样，意外吗？”刘胤张大嘴巴，张开双臂，摆出西方人式的姿态瞪眼道。
“是的，我现在相当惊讶！我就知道你能行的，好伙计！”
大胡子很是配合的故作惊讶道。
随后，大胡子眸中闪过一道精芒，低声说：“嘿，小伙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你真有一家歌舞厅的话，那用一场高端上流的舞会来开启营业的第一天，这绝对是最棒的宣传方式，我说的没错吧？”
吆喝，这家伙真是一点不傻啊？
刘胤心中对他的评价提高了一个台阶，没想到对方竟然猜到了这一点。
是的，他不仅要趁着这个机会与申海柏鲁士这个圈子搭上关系，更要以此来一波宣传。
你看，我们小都会歌舞厅是上流人士都会来的地方，我们要比其他歌舞厅强多了！
不过就算弗兰克猜到了也无妨，刘胤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帮助自己。
他同样低声回道：“是的，好朋友，你耗费巨资举办这一场舞会，大家谁会不来参加呢？”
嗯，双赢的交易。
舞会的主办者是弗兰克，这会让他在朋友间大涨脸面，但实际上他不用掏一分钱。
“成交。”
弗兰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伸出一只毛绒绒的大手。
“合作愉快。”
刘胤也笑了，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
两只手握了两下，随后松开。
刘胤倒退着而去，边退边指着大胡子道：“别忘了，领事先生必须在，最好还有洋行的绅士们，嗯，还有今天晚上把卡伦夫人也带上，让她打扮的漂亮些。”
“你要相信我。”
大胡子摆了摆手。
“那么我们晚上见！”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自申海开埠以来，租界分割至如今，十里洋场已经逐渐形成，规模甚大。
整个租界大部分，连带着租界边缘外的一些街道，都是灯红酒绿一片、纸醉金迷满堂。
相比之，更远一些的区域，也就是俗称的‘夏界’，却是到处漆黑。
许多人睡不着时，都会睁大眼睛，瞧着那灯光远景，遐想着那些洋人和有钱人们大晚上都在做什么。
在这里，穷人没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但有钱人的生活方式远超穷人们的想象！
“米斯特，米斯特，我亲爱的朋友，哈哈，请进，快请进，欢迎你能来参加我举办的舞会。”
“哦，尤瑞，你竟然也能抽出时间来，我的同事，希望你今夜玩的开心！”
大胡子弗兰克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连带着自己的胡子都做了修剪，于歌舞厅内门口附近招待着进来的宾客，时不时展开拥抱，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他的夫人卡伦也是盛装出席，与他一样，负责接待来参加舞会的女士，把她们引到另一边去。
来的人手中都有邀请函，被门外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壮汉们检查过后才能进来。
男士们皆衣冠楚楚打着领带，女士们都争相竞艳风姿不同，可以说，这场舞会很上流。
“亲爱的领事先生，您的到来真是我感到不胜荣幸！”
当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弗兰克立即迎上去，做着夸张的动作口吐芬芳。
“呵呵，想不到你这样的老古板也会来这一手，真是让我很难相信。”领事是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白人，他面带笑意望着弗兰克道。
“您说的很对，所以我需要改变！里面请，我还要招待其他宾客。”
“嗯哼，那回头见。”
...
一处角落中
“六哥，这洋鬼子谁啊，你从哪找来的？特娘的，好像这歌舞厅是他开的一样。”
望着那春风得意的大胡子弗兰克，穿着白衬衫、黑马甲，一幅侍应生打扮的徐小虎满脸不爽地对身边的刘胤道。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这个人对我很有用，你别给我乱来。”刘胤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脖前的蝴蝶结。
“知道了，就是看他那么得意，忒想给他一拳。”
徐小虎郁闷道。
“小虎要打他，俺也一样。”
一身黑西装保镖形象的樊二牛立于刘胤身后，说了句。
“行了，闭上嘴巴你，我也想给你来一拳，为什么我的这件没有袖子，你的却有？”
徐小虎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又看看樊二牛那一身，总觉得自己的衣服要比樊二牛低一个档次。
“侍应生，侍应生！”
不远旁的餐桌附近，一个白人用生硬的夏文招呼着，脑袋四处张望，似乎需要帮助。
“叫你呢，去。”
刘胤碰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去看看。
“伺候人的活儿...”
徐小虎一脸便溺的表情，龇龇牙，更加不爽了。
“小虎不去，那俺去。”
“你是老子保镖，你去个蛋？”
刘胤瞪了眼身后的二牛，遂即用皮鞋轻轻给了徐小虎一脚，催促道：“快去呀你。”
“嗯。”
无奈点点头，徐小虎抄起托盘，走向那白人，途中整理了下仪表和姿势，瞬间变得专业起来。
“亲爱的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他来到那白人面前，腋下夹着托盘，微微鞠躬一问，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但在外人看来，他的话语和招待方式就显得非常专业了，如他面前的这个白人。
而这一切，全赖于刘胤的突击培训。
天见可怜，他为了把自己这帮子手下给弄成精英，什么都是手把手的教。
“哦，伙计，你不错，真的很不错！”白人继续用生硬的夏语说着，同时对徐小虎竖起了大拇指。
“我很难想象，在这里，竟然能见到这么专业的侍应生，你要是会说柏鲁士语那就更好了！还有这家歌舞厅，同样也很不错。”
白人夸赞着，徐小虎则是不断笑着点头。
随后白人指着餐桌上的一瓶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一个开瓶器，开瓶器，你懂吗？就是，就是那种能打开酒瓶的...”
说话间还是有些生硬和不流畅，某些词汇甚至直接换成了自己的母语，不过他连说带比划的方式还是被徐小虎看懂了。
“好的先生，这里刚才有一个，不知道被谁给拿走了，您稍等，我去再给您找一个。”
竖起手掌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徐小虎道。
“哦吼，那可真是太棒了！”
白人很高兴，不一会儿徐小虎就把开瓶器拿来了，并按照刘胤教给他的方式帮助白人把一瓶红酒给打开了。
“嗯，非常上等的葡萄酒，我对你们这家舞厅的评价要更上一个台阶了。”
浅尝了一口酒之后，白人露出了笑容。
“谢谢您的评价，希望今夜之后您还能再来光顾我们小都会歌舞厅。”
“是的，我非常愿意。”
白人回了徐小虎一句，然后眼角的余光就瞧见了同样西装革履的刘胤向他举杯示意。
虽然心底十分看不起穿上西装的黄肤人，但白人始终保持自己绅士的一面，也举杯回敬了一下。
“特码的，笑得那么假，六哥你还向他敬酒。”
周阿平闲的没事走了过来，瞧见这一幕低声对刘胤道。
“滋...你以为在我心里他不是棒槌？”喝了一口酒后，刘胤淡淡回道：“这些洋人瞧不起我们正常，谁叫我们的国家不强大呢，但阿平你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六哥我永远在大气层，我会做到让他们裤衩都不剩滚蛋的那一天。”
周阿平摸着自己的手指陷入沉思，后半句他听明白了，前半句他没听懂。
嗯，六哥的每句话都富有深意，需要仔细体会琢磨才行。
所以，大气层...
现在小都会歌舞厅分工明确，周阿平是总经理，赵大山是安保主管，罗远是副的，徐小虎是侍应生头子，他们手底下的人员皆由从棚户区调来的弟兄充任，没有外人。
被邀请的宾客悉数进场，厅堂里筹光交错，绅士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他们聚在一起热切交流，或是拓展新的圈子，这也是来参加舞会的意义。
女士们也一样，她们也有属于自己的交际圈子，夫人和夫人一堆，小姐与小姐一堆，或聚在一起说着一些不为外人知的悄悄话，或把目光放在厅堂中某些出色的男士身上，她们争相斗艳，享受着这种场合下的灯光和目光。
这是上流舞会，当然不会出现低俗的歌舞表演。
所以小都会歌舞厅最近招募且培训好的一些小姐姐们组成的舞团，就没有上场。
取而代之的是，在音乐的播奏下，某些绅士与女士自发开始于场中跳起了交际舞。
这种场合，自己好久没有参加过了，但很熟悉。
望着那些慢节奏跳舞的男女们，刘胤心中感慨着，想着想着他就准备行动了。
计划是，先入场转两圈，吸引吸引目光后，邀个大洋马展示一下舞姿，然后在弗兰克的介绍下与几个重量级目标接洽。
隶属于柏鲁士皇家资产操控的某家公司的经理、柏鲁士驻申海领事、克虏伯军火贸易公司远东洋行经理...这些人，都是他要找的。
可就在他即将行动的时候，歌舞厅大门外响起了喧哗声：
“抱歉先生，你们没有邀请函，不能进去！”
“八嘎！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一声八嘎，让场内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刘胤，虽然他不懂和语，但铭刻在骨子里的某种恨意让他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
又听外面的声音，有人用生硬的夏语道：“中村君说的没错，歌舞伎所竟然不让进，你们这些低等的夏人，竟敢瞧不起大和国的武士？”
刘胤立即走向大门，身后的樊二牛和周阿平跟上。
不等出去，他们便遇见了强行闯进来的几个人。
全是穿着和国独特服饰的家伙，脚下踏着木屐，留着半月头，腰间还挎着武士刀，一个个目光桀骜，神态张扬跋扈！
...
首订连250都不足，扑倒姥姥家，也是醉了（捂脸），诶...
刘胤笑着对走来的弗兰克道：“日安，我的弗兰克先生。”
“最好别用这个词，它源于凯尔特人，你可以说早上好, 我的先生。”大胡子白人把双臂叠在矮门上，看着刘胤，一本正经道。
“那么，早上好，亲爱的弗兰克先生，您现在满意了吗？”刘胤知道这是对方在与他开玩笑，倒没有不耐烦。
“哈哈，你学的很快，棒小伙。”
弗兰克赞赏了一句，随后捏了捏鼻子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这么早来叫醒我的原因了。我还以又是那些该死的税警呢，不管在哪里，他们总是那么令人讨厌。”
刘胤努努嘴道：“一个邀请。”
“邀请？”
大胡子扭了扭脖子，满脸问号。
“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吗？在我没有任何身家的时候，我实在不好意思去接触你的那些朋友。而现在我做到了, 我希望你可以邀请他们一起来参加一场舞会，最好有领事先生。”
刘胤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埃里克，你是认真的吗？举办一场舞会，那可需要不少钱的。”弗兰克用异样的目光瞧着刘胤。
首先, 想要举办一场舞会你需要一处场所，这处场所当然不能太差劲，不然先生们和女士们根本不会参加。
其次，舞会上所需要的东西有很多，服侍的人手、餐具、酒水、糕点...等等，以及一个乐团！
想要把这些都搞齐了，一般没点身家的人想都不要想。
“当然。”
刘胤点了点头，随后道：“我想，一家正准备营业的歌舞厅，正需要迎来第一批光临的客人。”
“歌舞厅...”
弗兰克皱了皱眉，虽然这种场所不是举办舞会的好场所，甚至说有些不合格，完全比不了那些大酒店的排场，但如果追求廉价的话勉强也能接受。
“等等，埃里克，你说刚刚开业？”
大胡子很快反应过来，似乎猜到了刘胤话语中的含义。
“啊哈, 我的朋友，没错，这家歌舞厅的老板正是我！怎么样，意外吗？”刘胤张大嘴巴，张开双臂，摆出西方人式的姿态瞪眼道。
“是的，我现在相当惊讶！我就知道你能行的，好伙计！”
大胡子很是配合的故作惊讶道。
随后，大胡子眸中闪过一道精芒，低声说：“嘿，小伙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你真有一家歌舞厅的话，那用一场高端上流的舞会来开启营业的第一天，这绝对是最棒的宣传方式，我说的没错吧？”
吆喝，这家伙真是一点不傻啊？
刘胤心中对他的评价提高了一个台阶，没想到对方竟然猜到了这一点。
是的，他不仅要趁着这个机会与申海柏鲁士这个圈子搭上关系，更要以此来一波宣传。
你看，我们小都会歌舞厅是上流人士都会来的地方，我们要比其他歌舞厅强多了！
不过就算弗兰克猜到了也无妨，刘胤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帮助自己。
他同样低声回道：“是的，好朋友，你耗费巨资举办这一场舞会，大家谁会不来参加呢？”
嗯，双赢的交易。
舞会的主办者是弗兰克，这会让他在朋友间大涨脸面，但实际上他不用掏一分钱。
“成交。”
弗兰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伸出一只毛绒绒的大手。
“合作愉快。”
刘胤也笑了，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
两只手握了两下，随后松开。
刘胤倒退着而去，边退边指着大胡子道：“别忘了，领事先生必须在，最好还有洋行的绅士们，嗯，还有今天晚上把卡伦夫人也带上，让她打扮的漂亮些。”
“你要相信我。”
大胡子摆了摆手。
“那么我们晚上见！”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自申海开埠以来，租界分割至如今，十里洋场已经逐渐形成，规模甚大。
整个租界大部分，连带着租界边缘外的一些街道，都是灯红酒绿一片、纸醉金迷满堂。
相比之，更远一些的区域，也就是俗称的‘夏界’，却是到处漆黑。
许多人睡不着时，都会睁大眼睛，瞧着那灯光远景，遐想着那些洋人和有钱人们大晚上都在做什么。
在这里，穷人没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但有钱人的生活方式远超穷人们的想象！
“米斯特，米斯特，我亲爱的朋友，哈哈，请进，快请进，欢迎你能来参加我举办的舞会。”
“哦，尤瑞，你竟然也能抽出时间来，我的同事，希望你今夜玩的开心！”
大胡子弗兰克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连带着自己的胡子都做了修剪，于歌舞厅内门口附近招待着进来的宾客，时不时展开拥抱，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他的夫人卡伦也是盛装出席，与他一样，负责接待来参加舞会的女士，把她们引到另一边去。
来的人手中都有邀请函，被门外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壮汉们检查过后才能进来。
男士们皆衣冠楚楚打着领带，女士们都争相竞艳风姿不同，可以说，这场舞会很上流。
“亲爱的领事先生，您的到来真是我感到不胜荣幸！”
当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弗兰克立即迎上去，做着夸张的动作口吐芬芳。
“呵呵，想不到你这样的老古板也会来这一手，真是让我很难相信。”领事是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白人，他面带笑意望着弗兰克道。
“您说的很对，所以我需要改变！里面请，我还要招待其他宾客。”
“嗯哼，那回头见。”
...
一处角落中
“六哥，这洋鬼子谁啊，你从哪找来的？特娘的，好像这歌舞厅是他开的一样。”
望着那春风得意的大胡子弗兰克，穿着白衬衫、黑马甲，一幅侍应生打扮的徐小虎满脸不爽地对身边的刘胤道。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这个人对我很有用，你别给我乱来。”刘胤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脖前的蝴蝶结。
“知道了，就是看他那么得意，忒想给他一拳。”
徐小虎郁闷道。
“小虎要打他，俺也一样。”
一身黑西装保镖形象的樊二牛立于刘胤身后，说了句。
“行了，闭上嘴巴你，我也想给你来一拳，为什么我的这件没有袖子，你的却有？”
徐小虎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又看看樊二牛那一身，总觉得自己的衣服要比樊二牛低一个档次。
“侍应生，侍应生！”
不远旁的餐桌附近，一个白人用生硬的夏文招呼着，脑袋四处张望，似乎需要帮助。
“叫你呢，去。”
刘胤碰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去看看。
“伺候人的活儿...”
徐小虎一脸便溺的表情，龇龇牙，更加不爽了。
“小虎不去，那俺去。”
“你是老子保镖，你去个蛋？”
刘胤瞪了眼身后的二牛，遂即用皮鞋轻轻给了徐小虎一脚，催促道：“快去呀你。”
“嗯。”
无奈点点头，徐小虎抄起托盘，走向那白人，途中整理了下仪表和姿势，瞬间变得专业起来。
“亲爱的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他来到那白人面前，腋下夹着托盘，微微鞠躬一问，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但在外人看来，他的话语和招待方式就显得非常专业了，如他面前的这个白人。
而这一切，全赖于刘胤的突击培训。
天见可怜，他为了把自己这帮子手下给弄成精英，什么都是手把手的教。
“哦，伙计，你不错，真的很不错！”白人继续用生硬的夏语说着，同时对徐小虎竖起了大拇指。
“我很难想象，在这里，竟然能见到这么专业的侍应生，你要是会说柏鲁士语那就更好了！还有这家歌舞厅，同样也很不错。”
白人夸赞着，徐小虎则是不断笑着点头。
随后白人指着餐桌上的一瓶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一个开瓶器，开瓶器，你懂吗？就是，就是那种能打开酒瓶的...”
说话间还是有些生硬和不流畅，某些词汇甚至直接换成了自己的母语，不过他连说带比划的方式还是被徐小虎看懂了。
“好的先生，这里刚才有一个，不知道被谁给拿走了，您稍等，我去再给您找一个。”
竖起手掌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徐小虎道。
“哦吼，那可真是太棒了！”
白人很高兴，不一会儿徐小虎就把开瓶器拿来了，并按照刘胤教给他的方式帮助白人把一瓶红酒给打开了。
“嗯，非常上等的葡萄酒，我对你们这家舞厅的评价要更上一个台阶了。”
浅尝了一口酒之后，白人露出了笑容。
“谢谢您的评价，希望今夜之后您还能再来光顾我们小都会歌舞厅。”
“是的，我非常愿意。”
白人回了徐小虎一句，然后眼角的余光就瞧见了同样西装革履的刘胤向他举杯示意。
虽然心底十分看不起穿上西装的黄肤人，但白人始终保持自己绅士的一面，也举杯回敬了一下。
“特码的，笑得那么假，六哥你还向他敬酒。”
周阿平闲的没事走了过来，瞧见这一幕低声对刘胤道。
“滋...你以为在我心里他不是棒槌？”喝了一口酒后，刘胤淡淡回道：“这些洋人瞧不起我们正常，谁叫我们的国家不强大呢，但阿平你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六哥我永远在大气层，我会做到让他们裤衩都不剩滚蛋的那一天。”
周阿平摸着自己的手指陷入沉思，后半句他听明白了，前半句他没听懂。
嗯，六哥的每句话都富有深意，需要仔细体会琢磨才行。
所以，大气层...
现在小都会歌舞厅分工明确，周阿平是总经理，赵大山是安保主管，罗远是副的，徐小虎是侍应生头子，他们手底下的人员皆由从棚户区调来的弟兄充任，没有外人。
被邀请的宾客悉数进场，厅堂里筹光交错，绅士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他们聚在一起热切交流，或是拓展新的圈子，这也是来参加舞会的意义。
女士们也一样，她们也有属于自己的交际圈子，夫人和夫人一堆，小姐与小姐一堆，或聚在一起说着一些不为外人知的悄悄话，或把目光放在厅堂中某些出色的男士身上，她们争相斗艳，享受着这种场合下的灯光和目光。
这是上流舞会，当然不会出现低俗的歌舞表演。
所以小都会歌舞厅最近招募且培训好的一些小姐姐们组成的舞团，就没有上场。
取而代之的是，在音乐的播奏下，某些绅士与女士自发开始于场中跳起了交际舞。
这种场合，自己好久没有参加过了，但很熟悉。
望着那些慢节奏跳舞的男女们，刘胤心中感慨着，想着想着他就准备行动了。
计划是，先入场转两圈，吸引吸引目光后，邀个大洋马展示一下舞姿，然后在弗兰克的介绍下与几个重量级目标接洽。
隶属于柏鲁士皇家资产操控的某家公司的经理、柏鲁士驻申海领事、克虏伯军火贸易公司远东洋行经理...这些人，都是他要找的。
可就在他即将行动的时候，歌舞厅大门外响起了喧哗声：
“抱歉先生，你们没有邀请函，不能进去！”
“八嘎！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一声八嘎，让场内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刘胤，虽然他不懂和语，但铭刻在骨子里的某种恨意让他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
又听外面的声音，有人用生硬的夏语道：“中村君说的没错，歌舞伎所竟然不让进，你们这些低等的夏人，竟敢瞧不起大和国的武士？”
刘胤立即走向大门，身后的樊二牛和周阿平跟上。
不等出去，他们便遇见了强行闯进来的几个人。
全是穿着和国独特服饰的家伙，脚下踏着木屐，留着半月头，腰间还挎着武士刀，一个个目光桀骜，神态张扬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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