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刀

人力车在一栋花园别墅前停下，飞刀付了钱后跌跌撞撞走了进去。 “哎呀，先生，您这是...”
他刚进别墅院子，就被一个中年男人给发现，男人见飞刀这身的狼狈样十分吃惊，赶忙上前把他给搀扶住。
“李叔, 我没事。”
飞刀无力地摆摆手，被搀扶着走入别墅。
“是先生回来了...啊？”
另一个中年妇女也听到动静走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同样大惊失色。
“王妈。”
飞刀打起精神，勉强冲中年妇女笑了一下。
“还不快去给先生烧水泡茶去！”
“哦好，好。”
随后飞刀在李叔的搀扶下坐到了沙发上去。
于此时，二楼有一个女子走出房间门，站在上面向下一瞧, 顿时惊道：“哥哥，你怎么啦？”
说完后她迅速顺着楼梯跑下来，来到沙发前一脸关切地望着飞刀，关心道：“哥哥，你这是与人打架了？”
飞刀一身的狼狈，嘴角的血迹，脸上那个又大又圆的青眼圈，这根本无法遮掩。
对此飞刀也只能点点头承认。
“哥哥，我不是讲你，你什么身份，怎么还能与人随便打架呢。”女子说着这话，伸出手心疼地在飞刀脸上擦了擦。
飞刀也不想被自己妹妹误会，就解释道：“嗨，运气不好，被街上的流氓给围住了。”
“你一个正经的生意人, 怎么会招惹他们？”女子虽然嘴上有些责问之意，但还是转身要去楼上拿医药箱来。
“哎呀, 那些流氓们可都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人, 他们向来不分对错，这不能怪先生。”
一旁的李叔插嘴，替飞刀辩解。
“咳咳咳...呜！”
飞刀正欲说什么，突然就觉胸口处痛感钻心，又是一阵猛烈咳嗦，嘴里的血忍不住地往外溢。
“先生，先生！”
“哥哥，你不要吓我呀！”
这一幕可把两人吓坏了，立即围过来。
“小姐，我看呐，还是送先生去医院的好。”李叔年纪大，经验丰富，提出建议道。
“对对对，哥，我们去医院看医生。”
女子也这样觉得，立即伸出手去扶飞刀。
“不，不用去...”
飞刀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去医院看西医根本没用。
“李叔, 你, 你帮我去抓一副药回来, 我说，你记着，我要...”
医武不分家，飞刀武功不俗，自然晓得如何治疗这种暗伤，对李叔说了一大堆药名。
“成，先生，您等着，我这就去。”
李叔应了一声，随后立即出了门。
“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呜...”女子蹲在沙发前看着飞刀，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放心，哥哥没事，会没事的。”
飞刀爱怜地抚了抚自己妹妹的一头长发，往事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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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兄妹二人自小就没了父母，只能投靠在舅舅家。
但寄人篱下的日子很不好过，舅母对他们兄妹二人非常排斥，动辄言语讥讽，严重时不给饭吃，舅舅也是个怕后宅的，全当看不见这些。
为了将来在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天时身上还有钱，不至于自己和妹妹饿死街头，他每天都出去工作，当过报童也装过乞丐，直到遇见改变自己命运的恩师。
那是一个遭人陷害后受了重伤的镖师，躺在破庙里苟延残喘。
他会每天来给镖师送上一碗稀粥，或是一个馒头，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而就是这些，让镖师十分感动，镖师为他摸完骨后说他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便把他收入门下，传授他练武要诀和暗器手法。
他果然是个习武天才，仅几天就学会了基本功，仅几个星期恩师便无法从他练武的姿势中挑出错漏。
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没几天他和妹妹就被舅母赶出了家门。
而同时，恩师也没能挺过去，在一场雨天后死了。
他为自己恩师置办了一口薄棺，并在恩师坟前发誓，说今后要赚好多银子，要让自己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因为他认为，如果当时他有钱买药，恩师就不会死。
就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诞生了，从籍籍无名到名震申海滩，从毫不起眼到令人闻风丧胆！
“一条冤魂十两金，夺命飞刀只为钱”，此言所说，绝对不过。
但他从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因为他觉得这世道就是如此，有人是吃素的，有人是吃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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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没事？我看...不见得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闯进来，正闭上眼思衬往事的飞刀被猛然惊醒。
只见门外，缓缓走进来一条修长身影，脸色笑吟吟的，一手背在腰后，一手把玩着一柄飞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安娘告知路线后立即赶来的刘胤。
“哎，你，你是...”
中年妇女正拎着茶壶从其他房间走进来，话没说完就直接晕到在地。
安娘对付这种普通人十分容易，只需用阴煞鬼力一冲便能做到。
“王妈！”
飞刀的妹妹失色大叫，旋即看向刘胤，怒目而视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随便闯进我们家，你把王妈怎么了？”
随后，她立即就要跑向王妈。
“小嫣别去！”
却被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飞刀一把抓住手臂。
妹妹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死死盯着刘胤，目光凶狠，像一头炸了毛的野兽。
“这个人很可怕，你走，快离开这儿。”
这是飞刀现在唯一能做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刘胤的对手，但他必须拦住他，给自己妹妹逃命争取时间。
妹妹根本不理解哥哥的如临大敌之态，她扭头望向就在不远前，已经停下脚步的刘胤，道：“你就是和我哥哥打架的人吧，你这是要做什么，要银子吗？要银子我们这里有，给你，要多少都给你！不光有银子，还有金子，我的珠宝首饰，只求你不要伤害我们。”
“没用的，小嫣，你快走，快走啊。”
飞刀一面焦虑地催促，一面牢牢盯着刘胤，神情极为紧张。
幸好刘胤现在没有立即动手，这让他在紧张之余心中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为什么？”
妹妹又看向飞刀，难道这世上还有用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这人闯进他们家，为的难道不是钱？
飞刀没给解释，刘胤却笑着对她道：“因为你哥哥自己知道，他的这些钱来路不正，染满鲜血，就算给我，我也是不会满足的。而且，我来这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钱呀！”
“什么？”
听了此言，妹妹只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来路不正，什么染满鲜血？
又听刘胤继续道：“你看，就像我手里这柄飞刀，他就是靠着这种东西不断杀人，方能从金主手中获取大量的报酬。”
“你住嘴！”
飞刀面色狰狞，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但刘胤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道：“他是一个杀手，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杀害任何人的杀手，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是年轻还是年老，他都下得去手，被他杀死的人，他们的尸骨足有山一样高，所以他积累的名头，才配称得上申海滩第一杀手！”
“你住嘴，给老子住嘴啊！”
飞刀死死攥紧拳头，眼睛瞪着刘胤，毫不掩饰自己的仇视和杀意，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恐怕他面前的刘胤现在已经死了千次万次了。
妹妹万分不可置信地退后两步，这对于她来讲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一直以来都十分崇拜自己哥哥，崇拜他能在自己小时候每次都神奇的弄来好吃的让自己吃饱，崇拜他能从一个小小的报童成为一个有钱的大商人，崇拜他能让自己住上这种洋人才能住得起的花园别墅，崇拜他为人正直且对手下员工很好...
总之，在她心里，自己哥哥是一个完美的人，而绝不可能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手！
于是她问道：“哥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你不是什么杀手，你是一个商人，你是做珠宝生意的商人...对，百宝轩，咱们家有自己的铺子，你是百宝轩的大掌柜！”
提到了证据，妹妹的脸色又变得好看了许多。
“这当然是真的！你见哪家铺子的大掌柜，总是夜不归宿晚上出去？只有杀手才这样，因为黑夜就是最好的掩饰。”
刘胤又说话了，嘴角带着笑意，揭露无情的事实，刺激着这位妙龄女子。
飞刀咬牙切齿地瞪着刘胤，旋即立马看向自家妹妹，脸上换了一幅关切之色，道：“小嫣你别听他乱说，他都是骗你的，他是哥哥我的敌人，他的话不能信！”
“哦～？那你为什么埋伏我，要杀我呢？我问你幕后主使是谁，你还不说。”刘胤一歪脑袋，露出一幅无奈之色。
“小嫣你快走，这里很危险，去巡捕房！去巡捕房这家伙就无法伤害你，我在这里挡着，你快去呀！”
妹妹十分悲伤的看着飞刀，用手捂上了嘴巴，眼泪大颗地掉落下来，他了解自己哥哥，他现在这般言辞，这种神态，几乎可以确认了，这个闯进来的男人所说之话，没错。
其实有时候她也很怀疑，为什么自己哥哥会突然之间就摇身一变成了商人，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缺银子，最重要的是他那么有钱，却为何只守着一家铺子而不肯像其他商人一样继续扩大生意。
很多都疑点重重，只是她从前下意识不愿去想，不愿去猜，甚至根本就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她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
说着，她一转身就跑向了二楼，刘胤也没阻拦。
“小嫣！”
飞刀见了急叫一声，随后又看向刘胤，吼道：“洪六！你有什么就冲老子来！别伤害我妹妹！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你不要不守江湖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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