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经常微笑的人往往心怀悲伤

“看你这幅表情，是想起了什么吗，爱哭鼻子的宫野小姐。”羽贺晴佑一如既往的露出微笑。
“谁爱哭鼻子了，你这个恶劣的家伙….等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宫野大小姐一脸迷惑的盯着羽贺晴佑。
羽贺晴佑没有回话，默默绕到一边。
坐在灰原哀旁边，将右手拿着的三明治换到左手递给灰原哀平静的说道：“花生黄油和蓝莓果酱夹心的三明治。”
当然，从进口商店购买的材料。
灰原哀接过了装着三明治的白色塑料盒，放在左边长凳上。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口味？
她拿起一块三明治，对于小孩子，这样的三明治切的或许恰到好处，只需要一口，就算是女孩子也可以吃掉。
灰原哀默默的用精致小巧的手指轻轻捏住三明治，缓缓放进了嘴巴，甜甜的味道完美符合了她的喜好。
可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吃，但是这种味道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
羽贺晴佑微笑着看着她。
“那样笑不累吗？”
她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拭着手。
被看穿了呢。
他收起那份让自己都反感的微笑。
“是你送我去阿笠博士家的吧，昨天那个人，也是你吧。”
灰原哀低下头，茶色的头发隐隐盖过了眼睛，虽说问出了，却带着一股已经肯定的语气。
“原本，昨天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所以，我的名字，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羽贺晴佑面无表情的盯着远方，突然嘴角微微上扬的说道。
没错，再见是分离的时候带来针刺一样痛苦的悲哀的言语，只是徒增伤悲而已。
茶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眼角闪过微光。
吃那东西，是真的会死的啊，还是用她亲手做的药物去死.....
“计划变了，你姐姐等过段时间会见你，原本你们不应该见面的，免得某些麻烦。”
除了组织，还有一条来自大洋彼岸、嗅觉灵敏的狗也在找她呢。
真是讽刺。
人死了还有什么说的，能复活吗？
小哀低着头，声音在发抖着，突然的抓住羽贺晴佑胸前的衣服，声音颤抖。
想起还能和姐姐见面，想起那些房间里从不敢奢望的东西，想起那份温柔。
“为什么啊，那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救我姐姐，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对那么温柔，为什么要救我。”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为什么要在给我温柔之后又夺走它。
为什么那么随便的就让我随便挑一颗，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的就要一个人去死。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到底一个个都是这样，姐姐也好，你这个家伙也好，只是自顾自的做出选择。
从没有人考虑她的感受吗？
让她在看着自己的光因为自己而死吗？
她只是想，和从前一样，哪怕是呆在黑暗里害怕的一动不动，也比失去的绝望来的要好。
她害怕着。
“离别前的温柔对于要分别的人到底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眼睛在小哀的眼眶里不停的打转，紧紧抓着上衣，低着头，声嘶力竭。
她大脑里浮现着一个温柔微笑着的黑发女性的模样，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姐姐.....
晴佑不断的深呼吸，
看着小哀一边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脸整个埋在他的胸口，紧紧拉住他的衣服。
….
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渐渐停止。
晴佑低着头，靠在小哀的身上，嘴角开始渐渐扭曲，一股压抑感充满心间。
“我每次都是下定了决心决定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却每次都在刚刚跳下去时候，就被你拉了起来。”
晴佑带着有些无奈的表情，下巴靠在小哀的肩膀上，少女哭泣着，也静静的听着。
“从那时候起，我的生命就不只是我的生命了，我会把你从那个阴暗的地方安全的拉出来。”
晴佑说着再也看不见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悲哀地、自嘲地笑容。
“阿笠博士是个善良的老人，你在哪里，没有组织的追杀，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不安排你和明美姐的死亡，在这个世界里，宫野志保自己是活不下去的，组织也好，那些“伟大而善良”的各国情报机构也好，都是些海里的鲨鱼，闻到一点肉腥就会扑上来将你撕碎。
作为一个孩子，多希望你能好好的享受童年，平平安安的长大。
“在给你吹干头发的时候，熬汤的时候，在床边看着你的时候，我明明想要一了百了，又害怕把你丢在这个世界上，害怕那种温暖的感觉消失，我一边痛苦着，一边渴望着，我不知道这样的我究竟是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继续在这个世界上苟活。”
“像我这样的….地狱里爬上来的亡灵，我这双肮脏的手还能拥抱明天，我不知道答案，”晴佑自嘲着，又露出笑容，“不过aptx4869也没能杀死我，我活下来了，所以，哪怕精疲力尽，我也该咬着牙走下去。”
一边说着，他牙齿与牙齿之间隐隐约约发出摩擦的声音，身体颤抖着，双手微微前倾，想要拥抱，却又突然停滞。
他早就疲惫不堪了，手里更是肮脏，拥抱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死亡哪里是惩罚，分明是一种解脱。
….
“巴噶呐（笨蛋）。”
小哀放下了抓着的晴佑的衣领，紧紧的抱住了他，下巴抵在晴佑的肩膀，头微微右倾，抵着耳畔。
“抱住我……”
从小小姐的嘴巴里说出来似乎不得了的话语。
“啊？”
晴佑的身躯在感受到软绵绵的纤细少女的瞬间，近距离的感受着，来自少女的温度。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拥抱自己了。
“我说，抱住我笨蛋。”
同样的话语再次从耳边传来。
晴佑那双无处安放的双手，似乎也找到了位置，抱紧了少女，感受着少女的温度，头枕在肩膀上面。
疲倦、无助、绝望、委屈一大堆情绪一齐涌了上来。
呐，为什么这么温暖。
呐？
为什么眼泪在不停的掉下来啊……
“本来是该我帅气的接过哭泣的你的，真是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少年哭泣着，微笑着，嘴角上扬。
“我倒是不讨厌这样呢，有个和我一样的家伙”
小小姐的带着哭腔，微笑着。
“我已经不想要在失去什么了，自顾自的说什么地狱，笨蛋。”
“你要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亡灵，我还是堕入地狱的深海鲨鱼呢，我们是一丘之貉，所以，所以，别再自顾自的离开，我….已经….害怕在失去什么了。”
那天真正被拯救的人，是我啊.....
只是想救我自己罢了，根本没有多么高尚的理由。
溺死的人，是我啊……
小小姐慢慢的开口，轻轻的，淡淡的，带着一些哭腔，声音一点，一点，传入了晴佑的耳朵。
“嗯，我不会在放手了。”
晴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会寸步不离的在你身边，用我的生命守护着你。
灰原哀慢慢放开双手，坐在一旁，有些任性的微笑道：“可真是看不出和之前那个人有相似的地方呢。”
小小姐坐在原地，把头扭到一边，看着天空，轻轻的说道：“也可以，稍微依靠我一点，像今天一样。”
别再自顾自离开了，别再露出那样的让人悲伤又讨厌的表情了。
……
夕阳西下，黄昏的光芒撒在归途之路。
算上新加入少年侦探团的羽贺晴佑，少年少女们沐浴在阳光下。
解开心结的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
狗头柯南带着一股八卦的气息，嘴巴上扬，“喂喂，冰山女，怎么回事，某人好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整个下午。”
“啊啦，我还听说某人总和大姐姐洗澡呢。”
灰原轻飘飘的微笑着，双手背后。
三小只朝前小跑了两步，迈出轻快的步伐，没有人理会一脸黑线的柯南。
她侧着脸，看着不远处一直注视着她的羽贺晴佑，嘴角上扬。
阳光照在了她漂亮的茶色头发上，散发出绚丽的光芒，美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样子，也不怎么讨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