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目前他们所找到的所有线索几乎都有了回应，可管家在这其中的身份却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约书亚看了一眼外面太阳高悬的天空，“现在是白天，不如我们分开在城堡内再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和管家有关的线索。”
他们这两日为了稳健一直都是组队行动，如今既然已经确定白天的城堡是安全的，那么各自分开探索会更加高效。
塞西沉思了一下看向拜尔德，“我觉得可以，拜尔德呢？”
拜尔德向来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可以。”
虽说各自分开，但其实还是各有重点。拜尔德非常受四位小小姐的喜爱，她们一反对约书亚和塞西爱搭不理的状态，都想要更靠近拜尔德。
而塞西则与城堡内的女仆更说的上话，或者说以塞西的社交能力，可以从任何人那里讨到好感。
约书亚则是自己来到了三楼的楼梯处，他觉得管家和布莱妮的关系绝对不只是主仆那么简单。管家看布莱妮的眼神，他曾在原皓身上见过，那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眼神。
而每次与布莱妮有关的事情，管家都会在现场，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布莱妮原名布莱妮厄尔默，根据塞西的描述，这种掌握着军火的贵族，是不可能与一个小小男爵的管家有所关联的。
在夜晚时他们见到了变成鸟头人的女孩，以及维持人型的管家，却从没有见到布莱妮的出现。
约书亚将包中的召唤书拿在手中，他想起自己曾在山海经中读到的一种异兽，或者说神兽。
目前为止他所召唤出来的都是山海经中实力较为弱小的生物，他并不清楚自己能将心中所想的那只神兽，是否能仅凭初级召唤阵就召唤出来。
“有鸟焉，其状如雉，而文首、白翼、黄足，名曰白鵺。”
手中的召唤书突然发出剧烈的抖动，一时之间约书亚竟然有些握不住它。平常的召唤阵约书亚几乎感受不到魔力的消耗，然而这次他差点虚脱跪在地上。
他抱住手中没什么精神的白鵺，波丽娜老师曾在召唤课上说过，召唤兽应召而来的代价便是召唤师的魔力。
召唤师的魔力是给召唤兽的报酬，若是魔力不足那么召唤兽是不愿意出现的，所以说其实召唤师比咒法师还要更看重天赋。
约书亚抱着怀中的白鵺靠在墙角喘气，他是第一次体验身体被掏空的感觉，看来按他所想以后左手白泽右手凤凰的情况，估计还很遥远。
他低头轻轻抚摸着白鵺的背部，“请暂时赐予我看透表象的能力。”
白鵺能够看透表象，判断人的善恶，被它认为是“善”的人会得到白鵺的保护。而如若不幸被判断为“恶”，白鵺会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将其杀掉。
然而目前约书亚暂时不需要杀人，因为此次学院测验的目的是探索秘密，而不是存活到最后。那么他就只需要白鵺能够看透表象的能力就够了。
白鵺在约书亚怀中抬起头，约书亚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双眼被白鵺的喙轻触了两下，刺激得他眨了好几下眼睛。
而白鵺在完成这一动作后，便在约书亚怀中渐渐化作了透明，看来约书亚所献出的魔力只足够白鵺做出这一点，而且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约书亚感受着体内空虚的感觉，不由得叹了口气，下次还是不要招惹这些神兽好了。
他刚想扶着楼梯扶手站起，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身后的人直接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发生什么了，约书亚？”
“我没事，塞……西……”约书亚刚想和身后的塞西解释，自己刚刚不自量力地召唤了超乎自己能力的召唤兽，然而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却呆住了。
身后站着的不是他熟悉的金发少年，拉着他胳膊的也不是印象之中的纤细玉指。
少年的身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那些似乎皆是烧焦的血肉，它们似乎完全没有皮肤的保护而被烈火灼烧至此。
淡蓝的眼眸不再是如碎钻般闪耀，反而黯淡至极地嵌在空洞的眼眶内。
在这般可怖的躯体之上，却缠绕着数根玫瑰花藤，锐利的尖刺和柔嫩的花瓣在藤蔓上共生，紧紧地缠绕住下面的躯壳。
“嗯？”少年发出一声疑惑的单音，“怎么这样看着我？”
约书亚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这是塞西？熟悉的玫瑰花香告诉他这是塞西！
可塞西为何会是这般模样，是这座城堡的原因吗？还是这次测试的原因？白鵺的能力是不是出问题了？
塞西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约书亚不断眨着眼睛，“你在做什么？”
约书亚猛地低下头捂住眼睛，“没什么，好像进沙子了。”
“真的？让我看看。”塞西的语气中带着关切，想要帮约书亚将眼中的沙子吹出来。
可约书亚看着面前的塞西，却是动也不敢动，他不清楚目前是什么情况，而塞西又是否知晓。
他尝试性地开口，“塞西，你身上的玫瑰好漂亮。”
塞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哪里有玫瑰，你又在说我身上的玫瑰花香吗？真是奇怪，在你之前真的从没有人提到我身上有香味。”
塞西面上的疑惑不似作假，而约书亚也不敢轻举妄动，“是的，很香。”
确认了约书亚真的没什么事后，塞西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方才上楼时看到你蹲在这里，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
约书亚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准备去三楼看看，刚刚是在为自己打气。”
“若是害怕我可以陪约书亚一起。”塞西失笑，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不用了。”约书亚摇了摇头，他盯着面前这被玫瑰荆棘缠绕的躯体，“我一个人可以，毕竟不能全靠塞西不是吗？”
“好，那约书亚小心一点。”塞西没有再多说什么，确认约书亚无碍后便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约书亚摇晃了下脑袋，似乎是想将方才塞西那恐怖的模样摇出去。白鵺的能力不知道可以持续多久，还是先去三楼看看吧。
然而他刚踏上走廊，就碰到了抱着贝特斯从房间内出来的布莱妮，“冒险家先生有什么事吗？”
约书亚从这语气中判断出面前的女人应当是布莱妮，他试探性地开口，“雷里格夫人？”
布莱妮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面前的女人比原本的布莱妮要更矮更瘦弱些，面容称得上清秀却绝没有布莱妮艳丽。而其怀中更是抱着一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生物，似乎还在蠕动。
约书亚努力控制住面部的表情，“没事，我方才掉了支笔在这里，所以来此处寻找，正巧找着。”
他拿出包中用来画召唤阵的笔展示给布莱妮看，布莱妮不疑有他，“好的，下次若是丢了什么东西可以让女仆帮忙一起找。”
约书亚侧身为布莱妮让路，“好的，雷里格夫人。”
布莱妮面上带着温柔的笑看着怀中的孩子，“妈妈带小贝特斯去找姐姐们玩。”
然而在约书亚眼中看到的，却是那面容清秀的女子眼中带笑，怀中那血肉模糊的生物则是在怀中蠕动了几下。
约书亚狠狠地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先是浑身焦黑的塞西，后是这血肉模糊的生物，这都是什么惊悚场面，他真的召唤得是白鵺吗？该不是他召唤错了吧？
目送布莱妮离开之后，约书亚也从三楼离开了，他准备去找找管家在哪里，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异样。
穿过一楼的大厅，城堡外的一抹银光吸引了约书亚的注意。
只见四团血肉模糊的生物围着一位面容昳丽，周身气质却异常清冷的银发少年。
长到拖地的银发乖顺地垂在少年身后，上面似乎有星光闪烁。而他似乎也看到了大厅内的约书亚，朝着他点了下头以示招呼。而他那金色的瞳孔毫无波澜，仔细看去却又觉得里面仿佛藏了一整个世界。
约书亚愣住了，那是拜尔德？虽然和拜尔德长得一模一样，但却比他之前所见到的拜尔德更为惊艳。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老者来到了布莱妮的身边，原本布莱妮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四个孩子玩耍，但似乎是管家和她说了什么，便一同离去了。
约书亚盯着完全正常的管家竟然有几分感动，他终于见到了一个表里如一的正常人……等等！
他又看回一旁的拜尔德，看到的依旧是那名长发及地的银发少年，看来白鵺的能力还没有失效。
那么管家应当就是正常人，可一个正常人待在这诡异的城堡中本身就不太正常吧？
约书亚沉默着站在大厅内，布莱妮和管家不重要，他在思考他所看到的塞西和拜尔德，这般奇怪的模样到底是因为这次学院测验的原因，还是原本就是这样？
他甚至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该不会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会变身吧？就像是前世他所读到的那些小说？每个人体内还有另一个形态？
“怎么在这发呆？”伴随着玫瑰花香而来的是塞西温润的嗓音。
约书亚扭头看去，依旧是那隐藏在玫瑰下的焦黑躯体。可眨眼间却又变回了那个如玫瑰般艳丽的金发少年，约书亚盯着那双清澈的淡蓝色眸子摇了摇头，“发发呆。”
塞西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和约书亚一起瞧着城堡外的拜尔德。
而约书亚眼中的拜尔德也恢复了他所熟知的形象，银色短发的少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银色的眼眸却仿佛又藏了些许温柔，引得四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依依不舍地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