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华夏历史图书馆之于整个华夏民族，甚至是全星际都有着举重若轻的位置。” 老人说着，朝顾渥看过来的眼神很有分量。
“再有二十多天，修整后的历史图书馆就要重新开放了，这一次的全馆开放日将会对整个星际进行公开直播，届时不仅会有历史部的官方人员莅临参观，还有很多重要的官方人物。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开放日当天，为联盟所有公民提供一场完美的开馆宣传。”
顾渥点头表示了解：“所以，我的作用是？”
夏荣光轻勾唇角，笑容里带着点赞赏：“我有幸在星网上看到过你创作的歌曲《逍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为我们开馆日的宣传视频作曲，时限为20天。”
注意到顾渥眉头轻皱了下，夏荣光继续说：“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你所创造的音乐，的确给了我一种能与历史契合的奇妙感觉。说实话，这个决定也是我在几天前临时决定的，我想着，如果能配上一种能让人第一时间就可以身临其境的音乐，那么我们开馆那日的宣传一定会更加震撼。”
“年轻人，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我也知道我这个老头子的要求有些苛刻了，哪怕我们最后无法合作成功，那也算作是一次试验吧。”
“试验什么？”
“试验音乐是否能传达出历史感。”
“音乐当然可以。”顾渥答。
“但是我从未见过那样的音乐，”夏荣光的笑容看似亲和，眼神却犀利极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也请让我亲耳见证。”
顾渥望着老人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眼前这位馆长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年龄很小，想用这种激励的方法让他花更多的心思为开放日的音乐创作上，但顾渥丹的灵魂早就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强压，根本不会被这种手段激得打乱自己的节奏。
“我明白了，我会全力以赴的。”
黑发少年镜片后的眼睛看似温软，但细看之下，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那么，对于我的创作对象，还需要馆长您带我了解一下。”
夏荣光心底微讶，难得为眼前这位年轻人所展现出来的气质所惊艳。好奇之余，老人起身，亲自带着人前往正式场馆，期间还不动声色地问了他一些关于华夏历史的知识。
这一问不打紧，倒是彻底揭开了顾渥对华夏历史的庞大认知知识面。
夏荣光的眼神越来越亮。以他的年龄和阅历，无疑是见过天才的，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顾渥一样，对古蓝星文化和见解都如此深厚的人。
“所以，你认为古蓝星时期的音乐艺术是无法被统一定义的？”
“是。”顾渥边走边说：“先不说不同的文化族群会衍生出多么不一样的音乐种类，仅单一一个民族，都能在不同的历史文化土壤中发展出不一样的艺术审美和音乐种类，这一点从乐器身上就有所体现了……”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数据模拟组负责的工作区。
“夏天，你来一下。”老人直接喊来自己的孙子，让他为顾渥演示一遍数据模拟后的古蓝星「遗址」投放。
已经聊到兴头上的老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孙子脸上那心虚的表情，只是热情地带着顾渥走到「投放区域」处站好，亲自为他佩戴上了连接五感的仪器。
夏荣光：“放松精神，让信息捕捉你的精神力，然后带入到我们的数据模拟场所中。”
顾渥顺着指导声去做，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自己就仿佛被瞬间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重新睁开眼睛。
滚滚滔滔的黄河一泻千里，蓝天下的喀斯特地貌直直地向人冲击而来！
江西三清山、四川峨眉山、湖北武当山、长白山天池、纳木措湖、喀纳斯湖……
三山五岳，大好河山！
这些独属于华夏巍峨壮丽的景致，竟然全部都被复制了出来！
耳边似乎还有来自馆长絮絮叨叨的介绍声音，但顾渥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看着那些熟悉又震撼的景致，自然升起了一种复杂又自豪的情绪。
鼻尖处传来一阵又一阵、来自黄河翻涌浪潮里的土腥味。
——没错，这是母亲河！
……
15分钟的视频结束后，顾渥摘下头顶戴的仪器，眼眶外多了几丝蔓延的红色。
他没有说话。
但夏天却很轻易地听到了身边被美色所迷惑的小沙发出一道猛烈的抽气声！
另外几个研究员还以为顾渥是接受不了黄河的嗅觉传感，正要解释它的形成原因，就听到顾渥紧接着说了句：“图书馆开放日的那天，你们一定会获得成功的！”
不知怎的，夏天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就觉得顾渥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是以一个从前人的角度来说的。
就好像……
他曾经生活在那里过一样。
————
顾渥回过头来重新看向馆长，眼神坚定。
“如果您是想要我为这段视频创作音乐的话，我想，我会尽力试试看的。”少年承诺道。
在顾渥看来，这则视频虽然已经足够震撼了，但的确太过于安静。
视觉、嗅觉和触觉虽然很大程度上丰富了人的感知，但如果观赏者听不到声音，那么他们要怎么才能感受到黄河的壮阔？要怎么感受到水流击打在石礁上的磅薄，要怎么感受风吹树叶的萧瑟？
人的耳朵用于捕捉声音的特性，加上人脑想象力的发挥，仅凭听觉，个体就可以想象出任何一种画面的可能性。
所以音乐、或者说是声音，一定是必不可少的其中一环。
……
后来顾渥又和夏荣光馆长聊了许多，他马上就要回去录制溯源三公，约定的20天后，预计也是他三公结束的时候，这就意味着他之后必须要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独自创作出新歌来。
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对他寄予期望，对顾渥自己来说，他是很想完成一个足够配得上自己家乡景致的原创音乐的。所以在得到了馆长的特许后，顾渥就直接借了图书馆内现成的录音设备，准备先在附近的景区内录制一些声音。
而与此同时，数据模拟组的任务也已经告了一段落，夏馆长就直接让他们帮着顾渥尽可能多地采集声音，以备之后的不时之需。
有人带着去采声，这对顾渥来说也更方便些。
一直到傍晚的夕阳降临，几人才刚刚把泰山景区内的一部分声音采集完。
顾渥听着设备内零零碎碎的各种声音，拿出光脑将它们全部存储进自己的网盘里，做完这些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记吃午餐。
“那个，顾渥……你饿了吧？我这里还有一点面包，你要不要先吃一点？”
小沙和丽丽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搭话理由，立即将一袋装点着各种零食的包装袋递到顾渥的面前，眼神有些激动。
而旁边的夏天和另外几个男研究员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个场景。
顾渥冲她们笑了下，礼貌婉拒好意：“谢谢，不过大家今天为了帮我也都没吃饭，还是你们先用吧。”
之前顾渥都是一副认真工作的专注模样，所以大家都没敢上去打扰他，可现在骤然看到少年冲自己笑了，不止女生，就连男生都有些慌乱地赶紧移开视线。
小沙和丽丽直接神情恍惚地离开了，只有夏天无比复杂地看着自己其他几个同事：
“喂……都醒醒啊。”
“咳！抱歉！不过他……他真的好好看啊！”
主动露出笑容的顾渥简直是男女双杀的利器，精致的眉眼悄然弯起的那瞬间，要比身后的晚霞还要令人惊艳！
——这就是明星和普通人的差距啊，众人在心里默默感叹。
只有夏天，颇为复杂地看着现在面前这个礼貌柔和的少年，突然觉得还是之前那个冷淡撩人的样子更吸引他一些。
——等等……他干嘛要考虑这些啊！！
夏天瞳孔地震！
恰巧顾渥眼神看过来，他几乎是仓促地转身，用一种最笨拙不过的方法躲掉了和他的对视。
——我真傻！真的。
……
又过去半小时，顾渥带上刚刚传输好的采样设备，准备离开。
临走时小沙和几个年轻人都想挽留他一起吃饭，但顾渥还是晃晃手机，表示自己已经和人有约了，这才在众人略显遗憾的眼神里坐上了来接他的星际车。
他说有约倒不是借口，康南晗和林可以早就联系他忙完后一起吃饭，地址就在一处高级商场内的私人餐厅里。
顾渥重新带好眼镜和帽子，自然地走进人流里。
偶尔路过的一些行人会被少年通身的气质所惊艳，但顾渥走的实在是太快了，也没有人敢追上去确认，就这样，他顺利地乘上了商场内的电梯。
预定的餐厅在商场顶楼，据说环境幽雅，人流量相对其他楼层来说也比较少。
可顾渥走出去的一瞬间，整个商场内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顾渥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扑了个满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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