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溯源」娱乐园区内，混居所二楼。 三人正在客厅里吭哧吭哧地锯木头。
初舞台结束后，所有的选手都得到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对于之后的训练计划和「一公」表演，节目组消息都瞒得很死，选手们问不出来，就只能带着一份期待的心情先享受假期了。
上午八点，溯源直播间照常开启，领头的一个金色直播球就直奔混居所方向。
当前在线人数：80亿。
直播间：
【来啦来啦！每天的快乐源泉——佛系三人组】
【不知道我老公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嘶溜嘶溜～】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追了一个美食综艺，笑死】
【虽然但是……这仨今天又在干嘛呢？伐木？】
【拜托！难得的休息日欸，你们就在这玩木头？？？】
【我新粉，他们这是在干啥？】
【……大无语事件了属于是】
顾渥三人本来正围着一堆木头棍和说明书组装拼接，突然就看见一个金属球朝自己冲了过来。在意识到这是直播间的观众后，他们就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头继续手上的活儿。
【这么冷淡？！他们是没看到我们么？】
【啊楼上是新来的吧，习惯就好，他们的直播风格一直都是这样呢（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啊咧？怨气满满耶（指楼上】
【那直播间人数还能达到80亿！蓝楼那边有个在表演跳舞的还只有7亿观众欸？？？】
【呃……21世纪的老祖宗们称这种行为为pua，不过，这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属于是（摊手】
【也不是我犯/贱啦，其实是他们的相处方式让我感觉很舒服啊，追了这个综艺后感觉最近的工作都不怎么累了，而且顾渥还会做很多古蓝星的美食，我太爱看他们这种日常生活的琐碎细节了！】
【是吗？突然好奇！】
……
顾渥几人套着工作用的手套，用铁锤将木头一条一条地锤进椅身。等好不容易装完了三把‘摇摇乐’躺椅，时间就过去了近两个小时。三人归置完工具，全身都全沾满了木屑和灰尘。
【两小时都过去了？？？卧槽我都没反应过来！】
【也不是啥稀奇的东西，可怎么看他们组装起来莫名就很治愈？】
【是真的！我刚刚居然睡着了一会儿！这是我三天来第一次想要睡觉！】
【楼上真的假的？那岂不是对精神力有抚慰作用？！】
【不是吧楼上？看了会放松是真的，但说什么可以抚慰精神力就太夸张啦～联盟科学院都没研究出来的东西难道看看视频就好了？】
【别吵了，好好看吧，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呢】
……
南斯先去洗澡了，艾什和顾渥则将三把躺椅清扫干净，然后搬到了阳台上。
他们的混居所室内不大，可阳台面积却不小，宽大概有4、5米的长度，放下三个躺椅绰绰有余。周围还有好些个节目组提供的花盆和绿植，阳光透过透明窗户一照，整个空间就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顾渥将花花草草都挨着左右墙壁和后面排列整齐了，前面仅放三张躺椅，旁边还有两列长桌，可以放些书本和其他的闲置物品什么的。
【不得不说，他好会哦！】
【阳台这样一摆莫名就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欸，我现在看我家的阳台简直哪哪不顺眼！】
【装修公司都来看啊！！我真的受够了冷冰冰的装修了！】
【顾渥你究竟还有什么不会做的（捂脸】
……
等顾渥三人把自己收拾好，就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地打起了盹。
【不是吧，今天又是被冷落的一天？】
【楼上知足吧，我就这样看看他们都行】
【说实话还蛮治愈的，我居然有一天会在直播间里看别人睡觉？！】
【确实，我竟然不讨厌】
眯了一会儿后，艾什悠悠转醒。
他朝旁边看了两眼，发现南斯正倚在躺椅上看书，顾渥则拿着纸笔伏在侧面的桌子上写着什么。
而自己的右边则悬浮着直播球，一会儿飞到艾什的脸颊边，一会儿凑到南斯的书本上，一会儿又飞到顾渥那边去。
【欸顾渥在画什么呀？弯弯扭扭的符号，还有好多黑线？】
【好像是……古蓝星一种记录乐声的方式？等下我去搜搜看……】
【我回来了！是五线谱！据说是以前世界上最通用的一种记谱法，通过在五根平行横线上标以不同时值的音符和记号来记载音乐，属于移民前古蓝星音乐历史中最为普遍的乐谱记载方式之一】
【哇……顾渥好厉害】
【日常一问，这位的家底究竟有多厚？居然知道这么多古蓝星的历史遗传？】
【我之前在他们的直播间里经常能看到这种图纸，所以都是顾渥在写歌？】
【果然，他还是最擅长创作音乐了】
【好想听听他在写什么哦，海选时他唱的那首我都快听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直播间观众们的心声，顾渥突然起身，回屋取来了吉他。他坐在椅子上，微躬着腰，翘起腿，拨响琴弦。
舒缓的乐声在空气中传播，身旁的绿植盆栽在微风中摇曳。
少年弹琴是断断续续的，时而重复拨弹着同一个片段，时而拿起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就连南斯和艾什都忍不住朝顾渥的方向看去，一个放下了书本，一个坐直了身体。
窗户半开，微风下，阳光里；
丛丛绿色簇拥着白衣少年。
他伏案弹琴，侧脸被光线亲吻。从眉骨、到眼神、再到唇珠，无一处不专注，无一处不精致。
————
另一边，联盟科学院。
最顶层的办公室里坐着两位老人，其中一位身穿白大卦，面容严肃端正，另一位则精神矍铄，面带笑意。
“不是说退休后就再也不来科学院了么。”那个表情略有些严肃的老人端来一杯水，问：“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另一位顺势接过杯子，睨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我赖安在研究所和历史部里都呆了大半辈子了，早就呆够了，才不会有什么留恋。”
“那你现在这是？”
赖安放下水杯：“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找你啊，老胡。”
被称为老胡的人对此稍稍有些惊讶，但还是觉得以自己这位好友的性格来看，指不定就是退休在家闲得无聊，特地跑来逗自己的。
“说吧，什么事？”胡正华喝了口水，不以为意。
赖安：“我最近的精神力波动都稳在健康值区间内。”
胡正华眉梢一挑：“这算什么重要的事，我也一样。”
“可我没有用过任何精神力抚慰剂和舒缓剂，整整三天！”
办公室内忽而传来一阵杯子磕碰的噪音。
胡正华双目睁大地看着对面人，嘴唇翕动，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话来：
“你……没在和我开玩笑？”
赖安苦笑了下：“你觉得我再浑不吝，会和你在这件事上开玩笑么？”
他和老胡都是在最好的年华里投身全人类精神力研究事业的，可是星际时代人类的精神力恶化速度比他们拼死拼活的研究速度要快得多。
战后第二年，星际人口大跌，科学院终于从一个边缘星球的能源矿石中提取出了类似镇定剂一样元素成分。从此，「精神力抚慰剂」和「精神力舒缓剂」成了人类维持日常生活的必备用药。
但是服用药剂并不是一个好方法。研究数据证明，服用药剂的第一代尚且可以维持精神力健康，但副作用却会在下一代身上体现得更加明显。
新一代星际人民会比上一代更加容易暴躁、抑郁和消极。他们服用药剂的频率和次数甚至要比前代人更加频繁。到了老年，人类更是需要一日三餐都配备精神力舒缓剂，否则很容易就会因为精神问题暴毙！
这个消息一经发现，就被联盟上层隐瞒了下来。官方命令科学院加快寻找精神力问题的解决方案，可延续多代的人类精神力问题，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能被解决的？
赖安在调职去历史部养老之前，就曾负责过精神力研究案例，所以对这些事情非常清楚。
他现在已经77岁了，还经常需要服用药剂让自己的精神力趋于稳定。可是，自从他受邀成为「溯源」的评审导师之一后，竟然已经三天没有过精神力波动的征兆了。
不定时服用精神力舒缓剂是他故意的作为，赖安想看看，在自己不服用药剂的情况下，能维持多久现状。
“你是说……从5月1日起，你到今天不但没有服用过精神力药剂，还没有任何不适的征兆？！”
胡正华“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急急地左右踱步，不断念叨：“不不不！不对！只有你一个人的案例还不足以证明这件事的特殊性，还需要再给我提供一些对照组……”
男人猛地回头，神情如鹰般犀利：“赖安！你老实告诉我，这三天你都干嘛去了！”
“我啊……”赖安还是靠在椅子上，突然不着急了，他摇头晃脑地道：“我去录综艺啦～”
胡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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