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那么，以上就是特殊卡片的使用规则，我们导师会分别抽选4位选手进行表演，被选中的选手必须提前上场，无视选手序号。接下来，就请大家做好准备了。” 舞台上的四位导师站在中心位置，向所有人宣布了特殊卡片的规则。
“不是吧！我本来以为我还能再多等一天，要是今天就被抽到了怎么办？”
“节目组还真会玩，明显就是在整我们吧！”
“我天！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
因为这一突发变故，选手席里很多人都开始惴惴不安。原定的计划被打乱，这给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很大压力。
摄像师操控着镜头扫过台下所有人的面孔，发现大部分选手都面色慌乱，只有少部分心理抗压能力强的人才表现得自如一些。
收到耳机里来自总导演的指令，摄像师将镜头缓缓停在顾渥三人的脸上。在周围一众选手都面色难看的环境下，这三人之间的氛围却莫名诡异：
南斯：“哇……这个新规则来得好突然。”
顾渥：“大概是节目组想搞事了。”
艾什勒弗：“……”
偷听讲话的摄像师：“……？”
南斯：“我记得上个月发布的《全民精神力期刊》上说过，有些突如其来的指令会让人的精神力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不由自主地产生紧张情绪……”
顾渥：“嗯，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让选手们的注意力紧绷起来，为后续的表演水准做基础保障吧。这种方法用在赛制上，的确挺吸引观众心神的。”
艾什勒弗：“……”
依旧在偷听的摄像师：“……”喂喂你们俩！未免也太悠闲了吧？
顾渥丹视线轻飘飘地从某个摄像头上扫过，朝一直没出声的艾什身上看去：“艾什？”
被唤到名字的人猛地回过神，满脸写着迷茫：“啊，怎么了？”
“怎么不说话？”南斯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难道是又紧张了？”
“啊，不是。”艾什摆手，语气忽然有些虚弱：“那个……”
“我刚刚走神了，规则说了什么来着？”
摄像师以及一众在后台看到这个画面的工作人员：“好家伙……所以我们做的都是无用功？？？”
面对顾渥和南斯两人复杂的目光，艾什勒弗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其实是在想今晚小渥会做什么菜来着。”
此话一出，南斯居然也咽起了口水。
顾渥：？
“那……要是你们的表演一切顺利，我就给你们做顿大餐，庆祝庆祝？”
“！！！”南斯/艾什眼神一亮，满脸写着‘什么还有这种好事？’
“我们会的！！”
顾渥：“……”
——所以她这算是，发现了意料之外的缓解紧张方法？
“噗！”三人前排传来一阵忍笑失败的短促气音。
康南晗朝后方侧过头，左手握拳贴在唇边，此时正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们三人。
顾渥：？
——他在笑谁？
艾什：？？
——他在笑什么？
只有南斯稍显惊慌地在解释：“呃，康神，我们其实是在开玩笑的！”
“嗯，我知道。”康南晗眉眼带笑：“只是觉得你们三个的相处方式很有趣，所以有些羡慕而已。”
“啊？羡慕？”南斯微愣：“……怎么会？”
“是真的，我好像就从没有遇到过，会和我开这些玩笑的人。”俊美的青年轻笑了起来，眼神温和如三月春融雪：“所以第一见到你们这样的，实在是觉得很有趣。”
……
后台。
收音系统里传来南斯惊慌的安慰声，而听到几人谈话的一众工作人员，也不免感到惊讶。
埃里克站在众人中央，看着画面里莫名对顾渥三人敞开心扉的康南晗，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个人，神情微黯。
——所以啊，这些凭全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天才们”，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其实只是个孤独的孩子。
……
三分钟后，导师们从席位上站起，各自亮出了自己选择的卡片序号。
赖安：“788号，康南晗。”
华容：“666号，古蓝。”
梅琳：“807号，艾什勒弗·伊玛目。”
爱德华：“617号，迈克尓·亚索。”
选手席一阵骚动，大部分都在庆幸自己没有被“倒霉”地选中。
艾什勒弗站起身来，路过南斯和顾渥的时候，身体还紧绷着。
“艾什……”南斯呢喃了一句：“加油啊！”
褐发青眼的大男孩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发现顾渥和南斯看他的眼神里虽有担忧，但更多的却是坚定。
——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过的坚定，好像自己一定不会辜负他们似的。
艾什身体微滞。下一秒，他的步伐不再犹豫，大跨步地朝舞台奔去。
直播间评论：
【哇塞！我节目新粉，今天第一次追节目，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节目是一直这么会玩么？刚来就能看到康神的舞蹈首秀？？？】
【本来想瞧一眼就撤的，没想到康神第一个上？！呜呜呜我被拿捏了！】
【康南晗第一个？牛啊这节目……】
【追了追了！今天就算是被老板发现我摸鱼，我也要把第一个舞台看完再走！】
【啊啊啊啊啊康神我来了！好激动好激动！】
【古蓝，是人鱼星的那个小皇子？我去！！我居然有幸能看到康神和人鱼皇子同台为我表演！我何德何能啊淦！】
【溯源牛逼！选秀牛逼！！老祖宗们牛逼！！！】
……
四位被选中的少年齐齐站在台上，向所有人介绍一遍自己的信息。
赖安教授第一个拿起话筒：“实在不好意思了啊南晗，老头子我啊，是真的等不及想要见识见识你的舞蹈了。”
四人里，康南晗是第一个要出场的。
对此，束着玉冠的青年并没有任何不悦，他微躬下身，唇角带笑，轻轻作了个揖礼。
“我的荣幸。”
青年的嗓音如珠如玉，念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是带着笑的。
这次不用导演提醒，摄影师就机智地把镜头投向了观众席左上角的某个人脸。
顾渥丹面对突如起来的镜头，反射性地挑起眉梢。
【啊哈哈镜头突然给顾渥干嘛呀？莫名有□□味了哦】
【‘我的荣幸’这个词昨天已经被顾渥说出圈了吧？康神这时候说这话难道是想挑衅么！】
【哦吼吼我是顾渥粉丝来着！好想看他们打擂台！打起来快打起来（唯恐天下不乱了属于是】
……
评委席的四位导师也顿时眼含深意，只问了康南晗几个基础问题，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表演开始。
————
热身过后，康南晗走到舞台中央。
灯光转黑；
录制大厅逐渐安静。
起先抓住所有人心神的是一阵清鸣的鸟叫声，紧接着，山涧清泉的淙淙音伴着筝鸣拨响，阵阵回声响彻耳畔；
再然后，调子轻快的笛子加了进来，鸟鸣和筝乐齐声落下。悠扬逗趣的笛音和筝乐此起彼伏，不用任何画面作陪衬，单几个音调就呈现出了一幅山中泉边的野趣之景。
而后灯光大亮。
一袭青衫，嘴角带笑的青年手持折扇，仰头保持着“望”的姿势，如青竹般身姿笔挺地站在舞台上。
筝音再次响起，花指从上到下播弦，弦声清澈，尾音袅袅，如清泉击石。
一袭长衫的青年动了，他单只手臂抬起，手腕略一反转，扇子就像是得了灵魂般倏地打开！
翩翩公子，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青年步履轻缓，踩着音乐踏了几步，又蓦地收回折扇，手掌虎口处虚握住其根部，在空中轻点几下，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而后青年腿部用力，绕扇旋转一周，折扇又轻巧地在半空中“啪”地打开！
玉冠青年眼中兴味正浓，屈膝踩点，以腰坐力，半身如游鱼般灵巧地下腰转过半圈，然后一只腿绷直，绕地划开了一整圈！
指间的折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主人收拢起来，青年提着扇子尾部，轻飘飘地垂下扇身，晃悠了两下，像是在逗什么可爱的小东西。
筝音扫弦，一阵轻鸣声后，笛声渐起，康南晗脚下的动作也快速地变换起来。
他一脚轻提，一脚踮尖；短暂的空中停顿后，身姿轻捷地绕场疾行，步伐逐渐扩大！紧接着，青年面朝某个方向弯腰作揖，神情逐渐从刚才的清雅含笑，变成了意气风发。
绕至场中，青年猛地大开折扇，姿态昂扬，带着满身的傲气，一手微扇折扇，一手背在腰后，略一拧身，整个人就大开大合地朝远处走去青纱做成的衣衫轻飘，随着主人的动作，裙摆不断扬起又落下，在青年的行动间划出优美的弧度。
……
笛声渐缓，青年穿手而过，做出举杯喝酒的姿态，一饮而尽！
点点鼓声渐起，合着筝乐和笛音一齐奏响。青年半阖起眼，步履蹒跚地踩着音乐顿点做出后退的姿势，期间他还高举着折扇，在半空中微点。
青衫衣袖滑落，露出青年的一只雪白皓臂。
节目组的镜头急急追上，只见康南晗闭着眼，嘴角笑意深浓。他的脑袋高高地向后昂起，颈间线条流畅，只有喉结突兀地横亘在中央。
音乐变换，青年猛然睁开眼，踩着凌乱的步法踢出一套「扫堂探海转」，控制住节奏后又是一个流畅凌厉的下叉！
风流公子半躺在地上，一腿微盘，一腿曲折，上身撑着单侧的胳膊斜倚，玉冠不乱，浑身却散发着一种恃才傲物与放荡不羁。
等到青年猛然“酒醒”，他才再次站起身来。
合着音乐开扇、收扇、助跑两步，踩着鼓乐在空中「摆腿跳」，落下「控制」，后接一个姿态轻灵「跨吸退转」……
青衫如云海翻涌，层层叠叠地落下，又随着青年潇洒的身姿再次开摆，像花朵般在那人的腰间、足侧、膝间不断盛放。
持着折扇的青年眼神是端肃的，可一转身，却朝着某个方向露出了急切追寻的表情，随即脚下用力，旋腰倾身！
最后三个鼓点高声落下，一声比一声重！
前空翻、侧空翻、后空翻……
青年稳稳落下，双袖渐拢。
鼓声不再，笛音消逝，只剩下筝乐还凄凄切切地扫出几声短促的音，尾调哀绝。
青年再次作揖，又一抬眼，神情里满是散不去的凄愁。
……
至此，全场寂静，灯光再次转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