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对诺
邓艾自幼聪慧，家族虽然没落，但幼时于南阳老家，随为乡吏的父亲，识文断字。后便是随族人辗转宜城，但邓氏曾经毕竟是高门，故兴有族学，家虽贫寒，仍同族人少年一道，上进好学。其人特喜兵法，知书达礼。
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可贸然将陌生人，放入舍内，许会将自己和家人，至于危险中。
他虽有口吃之症，观察却是细腻，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王伦腰部的刀刃，在思索数息，衡量武力后，邓艾道：“天外寒冷，请……请足下进来说话！”
王伦看到这里，才宽心下来。即是偶遇，总不能连门都进不去。
为邓艾请入后，于晃动的油灯光芒下，能看到这是一间狭小的屋舍，只有一床榻，一小案，一书箱。
在小案上，还整齐地摆放着一卷竹简。
而舍内，打扫的很是干净整洁，可见年少的邓艾，乃属处事麻利之辈。便是家境贫寒，也不忘刻苦进学。
王伦突然想到了“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句话。
即于跪坐后，气氛有些沉默，王伦也看出了少年的紧张，他眸光转到了邓艾端正的脸上，主动出言道：“依在下所知，小郎君乃是出自名门之后，不知于今天下局势，可有看法？”
邓艾想过面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子，会做些什么，但没想到会问起这个问题！
而从对方表现来看，似乎对自己没有太大恶意。
邓艾不知王伦为何发出此问，但还是认真思考道：“今天下动乱，普通人于这世间，饱受疾苦。战事若是再这般混乱下去，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实不相瞒，家父便是在数年前的逃亡中，不幸染病而逝之。
要是天下得定，没有战乱，那普通人就不会流离失所，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逝去……”
邓艾早些年，随族人逃难，便是在宜城之地，也见了太多家破人亡的事情。小小年纪的他，像大多数人一样，希望能安定下来。
至于这天下，将来会姓刘，还是姓曹，普通人，宛若蝼蚁，又有谁在乎？
他们为了生存，每天都要奔波忙碌，不说县地主官，有的人，可能一辈子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
劳役、赋税……早让之压得喘不过气。
王伦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又道：“数月前，曹军南下，左将军率部南下，大部百姓同行，小郎君可是知道？”
说起数月前的事，这在宜城等地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而观王伦同他对言，很是认真，显然将他当做一个大人看待。
邓艾心有遐思，颔首：“自……自是知晓，那日吾家族叔原本让族人一起离行，但曹军到来实在太快。后听说被曹军追上，死了许多人。另一些人，则被曹军看押，往汝南一带屯田。
即于这两日，宜城官吏，也有带着兵士前来普查人口，吾邓氏族人，正处于此列！
但吾邓氏，好不容易于此安生数年，若是再次迁走，多年之努力，恐将付之一炬，遂于下午，吾同族叔有告之，想让之试着往县衙周旋一二！”
“那小郎君可知道，为何百姓原因追随形左将军，而不愿留下？”
“听说这位曹丞相，每到一地，即放任手下兵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吾家阿娘还挺传闻，道之当年徐州之屠……但于今次，
曹军并未大规模杀乡地之人，且从官府，给予各家各户一些粮食，而做安抚，据闻往豫州屯田，还有奖励。”
邓艾说到这里，又看了眼王伦的脸色，道：“足下这般问询于吾，不知何意？”
王伦坦诚道：“实不相瞒，今日下午，吾过路此地，即听闻小郎君之雄辩，见小郎君年纪轻轻，即有不凡见识，故以为小郎君乃可用之才，将来必会有作为！
这才于夜间来面见一二！”
王伦言及此，他已经知道邓艾心意，可还是正色道：“但想问之，小郎君可愿意，同吾一道，投效左将军，如元侯当年辅佐光武皇帝，而安天下，恢复吾汉家昔日强盛，以黎民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闻王伦所言，邓艾又打量了下面前之人，眸子亮了几分：“足下原来要投往左将军帐下，吾于族学内，常听人谈起左将军仁义！”
可随之，邓艾眸子又暗淡了几分：“吾年少，但也知之，然则，此地有吾母亲，亦有族人，难以离去，还请见谅！”
到了这个时候，-邓艾已然明白，不速之客，原来真是路过，竟不在意他的口吃，认为他是德干之士，想要邀他同往左将军帐下效力。
这种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从面前男子眼中，看到的是赤诚，特别是在说到“匡扶汉室”时，有种肃穆之态！
此间感觉，就仿佛族内的少年们，说起要为官为吏，复兴邓氏辉煌一般！
但正如他同男子所说，在父早亡，母子相依为命间，是邓氏帮助了他，让他能读更多的书籍，了解更多知识，甚至那位好武的族兄，还手把手教授他武艺。
这种恩情，族中的厚待，即生而为人，如何能离去？
而男子之赞誉，于他重视，让少年邓艾，也是第一次有种开怀之念！
王伦听闻后，心道一声“果然”。
时下宗族观念，非常强烈，又岂是“抢人”所能奏效。
王伦渐渐将之前在房舍外所行事告之，而邓艾听得早就目瞪口呆。
“足下所胁之人，当是吾家从兄！”
可这话刚说完，他发现男子将身上匕首，取了下来，邓艾到底年弱，吓得往后而去。
这是邀他不成，想要杀他乎？
此人莫非性情多变！
王伦看出了少年人眼里的惊惧，到底不是未来能破蜀汉的邓艾，他笑了笑，将这只当日从曹军手里缴获的匕首，放在案上，道：“吾曾同人学过观人之术，知小郎君将来必有作为，但小郎君不愿随行往之，吾也不会强加而行。
此匕首且作赠予，便是将来若为敌，吾会亲自取之！”
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可贸然将陌生人，放入舍内，许会将自己和家人，至于危险中。
他虽有口吃之症，观察却是细腻，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王伦腰部的刀刃，在思索数息，衡量武力后，邓艾道：“天外寒冷，请……请足下进来说话！”
王伦看到这里，才宽心下来。即是偶遇，总不能连门都进不去。
为邓艾请入后，于晃动的油灯光芒下，能看到这是一间狭小的屋舍，只有一床榻，一小案，一书箱。
在小案上，还整齐地摆放着一卷竹简。
而舍内，打扫的很是干净整洁，可见年少的邓艾，乃属处事麻利之辈。便是家境贫寒，也不忘刻苦进学。
王伦突然想到了“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句话。
即于跪坐后，气氛有些沉默，王伦也看出了少年的紧张，他眸光转到了邓艾端正的脸上，主动出言道：“依在下所知，小郎君乃是出自名门之后，不知于今天下局势，可有看法？”
邓艾想过面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子，会做些什么，但没想到会问起这个问题！
而从对方表现来看，似乎对自己没有太大恶意。
邓艾不知王伦为何发出此问，但还是认真思考道：“今天下动乱，普通人于这世间，饱受疾苦。战事若是再这般混乱下去，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实不相瞒，家父便是在数年前的逃亡中，不幸染病而逝之。
要是天下得定，没有战乱，那普通人就不会流离失所，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逝去……”
邓艾早些年，随族人逃难，便是在宜城之地，也见了太多家破人亡的事情。小小年纪的他，像大多数人一样，希望能安定下来。
至于这天下，将来会姓刘，还是姓曹，普通人，宛若蝼蚁，又有谁在乎？
他们为了生存，每天都要奔波忙碌，不说县地主官，有的人，可能一辈子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
劳役、赋税……早让之压得喘不过气。
王伦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又道：“数月前，曹军南下，左将军率部南下，大部百姓同行，小郎君可是知道？”
说起数月前的事，这在宜城等地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而观王伦同他对言，很是认真，显然将他当做一个大人看待。
邓艾心有遐思，颔首：“自……自是知晓，那日吾家族叔原本让族人一起离行，但曹军到来实在太快。后听说被曹军追上，死了许多人。另一些人，则被曹军看押，往汝南一带屯田。
即于这两日，宜城官吏，也有带着兵士前来普查人口，吾邓氏族人，正处于此列！
但吾邓氏，好不容易于此安生数年，若是再次迁走，多年之努力，恐将付之一炬，遂于下午，吾同族叔有告之，想让之试着往县衙周旋一二！”
“那小郎君可知道，为何百姓原因追随形左将军，而不愿留下？”
“听说这位曹丞相，每到一地，即放任手下兵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吾家阿娘还挺传闻，道之当年徐州之屠……但于今次，
曹军并未大规模杀乡地之人，且从官府，给予各家各户一些粮食，而做安抚，据闻往豫州屯田，还有奖励。”
邓艾说到这里，又看了眼王伦的脸色，道：“足下这般问询于吾，不知何意？”
王伦坦诚道：“实不相瞒，今日下午，吾过路此地，即听闻小郎君之雄辩，见小郎君年纪轻轻，即有不凡见识，故以为小郎君乃可用之才，将来必会有作为！
这才于夜间来面见一二！”
王伦言及此，他已经知道邓艾心意，可还是正色道：“但想问之，小郎君可愿意，同吾一道，投效左将军，如元侯当年辅佐光武皇帝，而安天下，恢复吾汉家昔日强盛，以黎民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闻王伦所言，邓艾又打量了下面前之人，眸子亮了几分：“足下原来要投往左将军帐下，吾于族学内，常听人谈起左将军仁义！”
可随之，邓艾眸子又暗淡了几分：“吾年少，但也知之，然则，此地有吾母亲，亦有族人，难以离去，还请见谅！”
到了这个时候，-邓艾已然明白，不速之客，原来真是路过，竟不在意他的口吃，认为他是德干之士，想要邀他同往左将军帐下效力。
这种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从面前男子眼中，看到的是赤诚，特别是在说到“匡扶汉室”时，有种肃穆之态！
此间感觉，就仿佛族内的少年们，说起要为官为吏，复兴邓氏辉煌一般！
但正如他同男子所说，在父早亡，母子相依为命间，是邓氏帮助了他，让他能读更多的书籍，了解更多知识，甚至那位好武的族兄，还手把手教授他武艺。
这种恩情，族中的厚待，即生而为人，如何能离去？
而男子之赞誉，于他重视，让少年邓艾，也是第一次有种开怀之念！
王伦听闻后，心道一声“果然”。
时下宗族观念，非常强烈，又岂是“抢人”所能奏效。
王伦渐渐将之前在房舍外所行事告之，而邓艾听得早就目瞪口呆。
“足下所胁之人，当是吾家从兄！”
可这话刚说完，他发现男子将身上匕首，取了下来，邓艾到底年弱，吓得往后而去。
这是邀他不成，想要杀他乎？
此人莫非性情多变！
王伦看出了少年人眼里的惊惧，到底不是未来能破蜀汉的邓艾，他笑了笑，将这只当日从曹军手里缴获的匕首，放在案上，道：“吾曾同人学过观人之术，知小郎君将来必有作为，但小郎君不愿随行往之，吾也不会强加而行。
此匕首且作赠予，便是将来若为敌，吾会亲自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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