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命

浅仓璃是没想到伏井出k这么快就要开始兴风作浪的。 她今天的采访在电视台进行录制，主要就是对昨天因为怪兽被迫结束的读书会发表一下看法，表示表示遗憾，以及对下次分享的期待。虽然真实想法是这种事千万不要再有下次了，但人总是要把表面功夫做到位——毕竟小石川就站在摄像机后虎视眈眈，为了防止怨种编辑跟自己同归于尽，浅仓璃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开始干巴巴地背诵那些毫无灵魂的套话和台本来。
而等到所有录制结束，小石川编辑终于愿意放她离开电视台，时间已经快到正午。
浅仓璃没有跟弟弟约具体的时间，但想来以对方的性格，一定很早就在翘首以待，指不定还会跟别人哼哼唧唧两句‘姐姐为什么这么慢’。被自己的脑补可爱到了，浅仓璃下意识露出一点微笑，脚步也不自觉快了很多，准备掏出手机给弟弟发个短信，问问能不能让莱姆开个传送梯接一下自己。
她都已经点开弟弟的消息框了。
结果下一秒，一只手突然从她背后袭来，扼住她的喉咙，瞬间就将她拖进了极少有人经过的楼梯间。浅仓璃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对方从背后死死箍住，隐入门后的阴影里，力气大得几乎能听见肋骨折断的哀嚎。
她猛得瞪大眼。喉咙里发出一点窒息般的气音，却还没来得及呼救，那扼住咽喉的手就已经迅速捂上了她的嘴，带着并不属于人类的冷意，宛如盘踞在她身上的毒蛇，唤起某种深藏在本能中的俱意。
“怎么了，石刈小姐。”
俯身在她耳边这么开口，伏井出k阴恻恻地弯起嘴角，指尖缓慢地在她脸上拂过：“为什么要这幅表情呢？刚刚不是还很开心吗，嗯？”
顿了顿，不知想起来什么，他手下又用了几分力气，差点没直接把她捂死：“该不会，是要去见你的小朋友吧？”
浅仓璃：“……”
你正常点，我害怕。
“唔唔唔！”
她试图把伏井出k的手从自己脸上扒下来，但无奈力量悬殊，只能发出一点意味不明的声音。而k就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挣扎，直到浅仓璃精疲力尽，动作也慢了下来，才又慢悠悠地开口，如同逗弄着落入蛛网的猎物。
“啊，很抱歉，我忘了这样你是说不出话的。”
他低低笑了声，把手放了下去，后退半步，看着她揉着脸转身怒视自己，露出一个颇有兴味的表情：“那么，石刈小姐现在想跟我说什么呢？”
总有人喜欢看别人无能狂怒的样子，以此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斯特鲁姆星人显然是个中翘楚。
浅仓璃沉默半晌。
想跟他说什么啊。
“您把我的粉全都蹭掉了。”
她顶着脸上红色的指印，面无表情抬眼望向对方：
“这可是很贵的牌子，您手上现在那些大概半本稿费的价格吧，伏井出老师要不要先把钱结一下？”
伏井出k：“……”
他看出来了，浅仓璃是真的把‘让他破产’当成一项事业在做。
“可真过分呢，石刈小姐。”
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不听话的宠物，k意味不明地摇摇头，不知道是不赞同还是遗憾的意思。他上前一步，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笼罩而来，将浅仓璃完全遮掩在自己的阴影中，又露出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似笑非笑。
“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一些更有意义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语气突然一变，目光如利刃般直直刺来，仿佛让将她从头至尾割开：“比如，昨天你是怎么跟我的敌人串通，又是怎么背叛了我的？”
“……”
浅仓璃心底咯噔一下。
她不知道伏井出k已经知晓多少，但如果仅限于昨天那场失败的截杀的话，她倒还可以解释几句。于是，在斯特鲁姆星人锋锐地注视中，她神色如常，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惊讶来，似乎很奇怪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口。
“您说笑了。”
她扯扯嘴角，虽然内心很想把这家伙的脑袋拧掉，却还是不得不虚以委蛇：
“您可是很轻易就能把我杀死的存在，我怎么会有胆量背叛您呢？”
“我倒是觉得你胆子很大。”
而伏井出k冷哼一声：“我研究过赛罗很久，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的计划，他必然不会做出昨天那种反应……石刈小姐，您似乎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也难怪他会怀疑她。毕竟科幻小说家是一个太成功不过的伪装，虽然他在书里写了那样的内容，但那也是引诱赛罗前来一探究竟的必要手段，他最多会猜到自己不是地球人，绝对不可能想到这是一场杀机四伏的死局。除非，是有人提前跟他透风。
但浅仓璃并不怕他质问这个。
“可您也清楚，在读书会之前，我所知道的也只是您要我将令人一家带去大厦而已。”
她直面对方的目光，心脏已经落回原处：“至于您要做什么，我确实完全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提前警告赛罗做出防备呢？”
这话一点毛病没有，毕竟任伏井出k再聪明，他也绝对不可能想到自己有着剧情这种好用的东西。果然，k的眼神里少了些锋利，多了点深思，虽然不见得完全相信她的话，但找不到破绽，他便也不会轻举妄动。
“是吗。”
盯着她又看了会儿，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光。直到浅仓璃嘴角的微笑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伏井出k才终于愿意屈尊降贵收起那种可怕的杀气，伸出手，缓缓挑起一缕她耳边垂下的鬓发。
“你最好没有，石刈小姐。不过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他假惺惺地笑了下，声音故意拖得很长：“那么，我们换个问题吧——”
猛得攥紧掌心，伏井出k的神色重新变得阴沉。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需要升华器，直接便可以召唤出怪兽，甚至让怪兽听命。这种能力，他迄今为止只在贝利亚大人身上见到过。
区区一个人类，会跟贝利亚大人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是那位放在地球的另一枚棋子？还是是贝利亚大人选中的新部下，来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这边伏井出k头脑风暴，猜得天马行空，脸色也不大好看，而那边浅仓璃是真的一脸懵逼。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很想知道给自己留了满世界谜语人的原主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石刈亚璃依的人设和剧情崩得如此离谱却又好像合情合理，简直让穿越人头秃。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人？”
于是最后，思索半晌无果，浅仓璃也只能这么反问。她觉得自己是在真心实意求教，可听在科幻小说家耳中，却像是某种温和的讽刺，是对他明知故问的不屑。
k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我的想法并不重要。”
他闭目沉思了会儿，再睁开眼时，瞳孔中有可怖的鲜红一闪而逝：“只要见到那位大人就知道了。”
如果浅仓璃与贝利亚大人有关，那他便是去寻求一个确认，而如果不是……
那就让贝利亚大人决定她的死活吧。
这么想道，他立刻上前，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以此同时，浅仓璃发现四周的空间骤然开始扭曲，鲜艳的世界褪色，变成一片暗沉的红，宛如凝结了无数罪恶的血色，只是看着，便有种几欲窒息的错觉。
浅仓璃猛得一惊，想要挣脱开伏井出k的钳制却已来不及。当身边斯特鲁姆星人身上的西装也变换成黑色的长衣时，她也感觉到有什么挤进了自己的脑海中，或者抽离了灵魂，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浮。
“怎么？”
浓稠的血色中，响起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语气中夹杂着傲慢与暴烈，像是海浪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黑暗中，一双鲜红的眼浮现，居高临下俯瞰而来。
而与此同时，浅仓璃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开始沸腾，仿佛有什么感觉到了熟悉的牵引，挣扎着想要想苏醒。虽然只有一瞬，但她还是能分辨出来，那似乎是和面前这双眼睛主人几乎相同的——
“贝利亚大人。”
松开几乎嵌进她肩膀里的手指，伏井出k上前半步，朝着黑暗谦卑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