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跨服聊天

“小麻雀告诉我，前不久看到疑似乌丸的人类朝天上抛石头，还有六颗流星从天而降…？”轻燕春一边听棕色花斑的小麻雀描述，一边为旁边的铃木耀和栗下祈和松翻译。 铃木耀点头，在轻燕春先前画的地形图上又做一处标记。
此时是晚上11点左右，明月还未至于天空中心，三十七小队正在山谷顶端，月亮对面。
他们赶来时就已糟糕的发现栖息在深谷深处的鬼已经外出游荡，又不见乌丸的踪影。
燕子尝试重新与动物们建立联系，中午的撕扯感并没有再次出现，便询问居住在村子里的鸟类，借由他们宽阔的视野获知更多信息。结果是“一个外乡少女拉着另一个傻乎乎的少女被八爪鱼追”。
虽然不知道八爪鱼鬼和陌生少女是怎么回事，但足以推测出乌丸已经被鬼盯上，可怜的乌丸…
铃木耀作为在影部部门工作有一年的前辈，自然听闻过一名实习队员有着能够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可今天一见却仍旧被震惊。
幸好如此，他还能迅速推断出现状。
他看向下方山林，冰冷的金光从中溢出，山林间传来不小的动静，似有狂风吹过。原来如此，中午对燕子起作用的群体向术式，因为在追击中确定了新目标，所以她现在并没有“被抓住的感觉”。
那么下一步就是联系上乌丸……他的右手仍在图上飞快的奋笔疾书，左手下意识的做出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轻轻敲击腰部的日轮刀柄，然而这次却落空了。
队长稍愣几秒，随即与两人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乐子和乌丸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来，一转头便遇到了新的惊吓。
一条有花斑的绳状物体缠绕在直指两人的竖直的树枝上，闪着一片片光。深黑色的两个圆点直愣愣杆在她们的面前，似在打量。
很显然，是蛇。
它通体浅绿色与棕色，与所潜伏的植物大同小异，几乎隐没在其中，化为会移动的树木。它吐出黑红色的蛇信子，像正放的野蔷薇，却更冰冷些。
刺激，非常刺激!珍惜动物啊，至少大阪城里哪能见到蛇？况且蛇和八爪鱼比起来可爱多了，看着呆萌大大脑袋，圆圆的眼睛，凌厉的鳞片，帅气的身姿。又可爱又酷，爷爱了……!
魔怔五欢鱼激动的狠狠拍乐子人后背，而乐子已经变成一具发条机器人，在两平方米内无意识地绕圈，双眼无神嘴里打哈哈，看来已经被吓傻了。介于现在的形势，乌丸掰下树枝，左手一只乐子，右手一只卷得像烤面筋的蛇，脚下还在狂奔。
蛇:“ksksks?!”（鱼唇的人类，你在干什么）
蛇:“ksks.”（亏我还为了能从那个人类那里获得一些利益，我姑且关心一下你的安危。你没了。）
哇哦，它对我说话了，太智慧了，在说什么？让我猜猜让我猜猜！这居高临下的气势根据我多年察言观色经验，一定是在威胁。威胁什么？
莫非是八爪鱼派的卧底，来试探我的想法？!没想到它平方分米的头里竟有对应的器官!幸亏我冰雪聪明，及时识破诡计!
乌丸:“ks丝ss。cos西西丝丝！！”
她尽力用半人语半英语半日语半蛇语进行交流——蛇语还是根据猎奇小说现扯来的，管它有没有用，毕竟这么多款语言总有一款蛇能听懂，吧。好吧，并不是很确定，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段话什么意思，只是用了中性质的语气。你试探我，我就反向试探你。
蛇大惊，它居然完全听不懂这个人类在讲什么!明明年轻时还能听懂一些人语的。可恶，自己这么久没接触人类，他们的智商就已经进化到今非昔比了吗!她最近如此谨慎，看来是谈话的专家。得谨慎点了。
蛇:“ksksks，ks。”（我不想节外生枝，人类。快向我描述你的处境。）
嗯，看它又拉近距离，是想深入交流？怎么会让你得逞呢~不过我不能让它察觉我的想法，得表现的有点诚意。
对了，乌丸击掌，又有inspiration了!人类遇见同类会温暖并且放松警惕，蛇应该也许，是一样的吧？只要能模仿蛇。
将手臂弯曲成软体动物什么的，已经不想再体会一次。
她无意识在袖子里摸索。这是她思考不出解决方法时的习惯动作。平时收集的奇怪玩意总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
于是蛇诧异的看着乌丸拿出一副少了一个镜片的眼镜，五指向前并拢，就像一个蛇头，眼镜置于其上，反射出凛冽而智慧的白光。
“锵锵锵!眼镜蛇!”
蛇大惊，颈部后退。众所周知，蛇并非群居动物，就算面对同类也是相互争地盘的敌人。人类是想借此达到威胁的效果吗？而且还用了极其没有常识的方法!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蛇:（盯——）
乌丸:（欲戳又止）
蛇:（以不变应万变）
乌丸:（以变应不变）
蛇:（扭头）
乌丸:（仰头）
空气像是凝成了既不是液体也不是固体的黑色沼泽，被两位小心翼翼的操作搅得黏糊糊的，因为他们似乎都认为对方深不可测。只剩乌丸奔跑时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蛇吐信子的ksks声，和乐子的阿巴阿巴。
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有一只触手寻觅着光亮游来。
所以当一道金光打破沼泽，他们的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就先行一步。乌丸和刚刚清醒的乐子向左滑铲下坡，把缠着蛇的树枝扔出去，打定拿“八爪鱼小弟”当挡箭牌，能撑一会儿；蛇从野兽的直觉感受到一股纯粹的压迫感，瞬间就像穿上足力健的瘫痪10年的老爷爷，健步如飞，飞檐走壁，朝山顶的小队晃去，甚至抽出时间幽怨的瞪向乌丸时，发现自己早就离作案现场有十万八千里了。
蛇正诡异的活蹦乱跳着，添油加醋讲述，它是如何与人类斗智斗勇，急中生智，又是怎样认清人类的真面目。恨不得喷出毒液来——如果它是毒蛇的话。
轻燕春在一旁听着两个打太极实录，终于蚌埠住了，笑得从石头上滑下去。这一人一蛇，明明理解的可以说是大部分正确，行为怎么却这么迷惑啊。
栗子，队长: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咱觉得他们吵闹。
燕子笑到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给他们转述。于是栗子也笑得用全身力气让笑声回荡在深谷，甚至让八爪鱼短暂的陷入了不知道打蚊子该用哪只手的选择困难综合症。
队长一边冲过去接住由于栗子手软掉落的翻烤钳子，以免栗子被几百度高温烫坏脑子，一边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为谁的智商感到堪忧。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他们之前也有想过，所以不需要从谈话内容中获取信息就是了。索性看来乌丸精神状况还不错，有希望跑出来。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鬼的弱点——
“既然它的行动方向大多数是朝有光的地方，那么我们也可以利用这点反过来干扰它。”
铃木耀敲敲地形图，在随手抓过一旁一大袋子死的活的老鼠，扔给蛇做报酬。这是他们清理据点小屋的战果。他仍然清晰的记着栗子见到床底全是死活虫子时蒙着眼睛滑冰逃跑的样子。
蛇叼着袋子假装很平静，实则高兴地用身体编了个花，爬回自个儿的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