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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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是二十余合,赵顺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自从离开大内闯荡江湖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被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起初太托大,太低估秦九阳了,明明义父东方平跟师父林虎都不止一次跟她说过不能以貌取人,自己怎么就没记住呢?如今是后悔莫及。而秦九阳此时心中也颇为感慨,今天他原本是躲在树林里喝酒,无意间赶上了林虎师徒跟华山派众人比武,整个过程他都看见了,事情是师弟方九龙挑起来的,故此起初秦九阳没想出手,觉得让师弟们受点教训也好。
可后来赵顺的态度越来越嚣张,又逼得方九龙差点自刎,秦九阳这才迫不得已露面,他起初也是憋着想教训教训赵顺,让其知道华山派不是浪得虚名,可处境那么被动的情况下,赵顺还能在自己手下坚持那么久,这让秦九阳都不禁另眼相看,心说也难怪这丫头张狂,她是确实有能耐,关键其招式自己还从来没见过,没想到武林中居然出了这么一对厉害的师徒。
不过感慨归感慨,秦九阳剑下依旧毫不留情,打斗到三十几个回合,秦九阳抓住机会一剑把赵顺的衣袖给刺下一大片,这还是秦九阳手下留情,否则赵顺的手臂当场就得废了。
赵顺那也是内行,当时吓得是毛骨悚然,赶忙退到了一边。
秦九阳当时把刺中的那一大片衣袖往赵顺面前一放,说道:“赵姑娘,承让了,衣袖你拿回去缝缝或许还能穿。”
赵顺当时脸臊得如同大红布相似,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忽然身后响起了林虎得声音。
“小顺子你退后,这里交给为师来处置。”
赵顺扭头一看林虎已经迈步来到自己身边,当时眨着那双大眼睛颇有些愧疚地说道:“师父,我给您丢人了。”
要搁平时林虎多半会宽慰徒弟几句,但今天没有,林虎正色道:“你的事我们回头再说,你退到一旁。”
赵顺见状知道师父是在生自己气,当时不敢多言,乖乖退到一旁,而林虎则迈步来到秦九阳身前。
“秦兄好剑法,在下今天是大开眼界。”
秦九阳一看林虎过来了,当时把剑缓缓放了下来。
“这位是林兄吧九如师妹之前可没少跟我们提起你,说上次在京城受了你们不少恩惠,我这个做师兄的在这里替她致谢了。”
“秦兄客气了,上次在京师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秦兄的落雁剑法精妙绝伦,名不虚传,在下一时技痒,想当面讨教几招,不知肯否赏脸。”
“哦,徒弟输了,林兄这个当师父是打算替她出头?”
“也有此意。”林虎笑道。
秦九阳闻听先是一愣,接着不禁大笑道:“林兄还真是痛快,按理说我跟贤师徒无冤无仇,既然已经赢了赵姑娘一场按理说就不必再比了,不过我也挺好奇林兄的手段究竟如何,今天就切磋一番。”
“正合我意。”
“那林兄亮兵器吧。”
“不必,我想以一对肉掌会会秦兄的长剑。”
此言一出华山派众人是无不吃惊,他们大多听刘九如说过林虎的事迹,又亲眼见识过赵顺的武艺,徒弟尚且如此,那师父肯定也差不了,故此对于林虎都没有轻视之心,可要说他空手就能对付秦九阳的长剑,这华山派众人是没一个相信的,就连秦九阳都觉得林虎未免托大。
“林兄您可想好了,刀剑无眼,要是我不小心伤到你,未免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林虎笑道:“秦兄不必客气,我一不疯,二不傻,既然我敢这么做就一定有足够的把握,再说如有闪失那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秦九阳此时才发现林虎师徒其实都挺嚣张的,只是表现的方式各有不同而已,一时间他也不禁好胜心起。
“既然如此我就领教领教林兄的高招,请了!”秦九阳说着把剑上刺着的那大片衣袖甩开,接着便亮起了门户,这次他并没有主动发动进攻,林虎见状也不禁暗自赞叹,这个秦九阳看似吊儿郎当,其实临敌交锋颇为冷静,他摸不透自己的深浅,故此这才谨慎起见。
林虎当时也没客气,身形一晃便冲到了秦九阳身边,探手便抓对方的肩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捷无伦。
秦九阳料到林虎厉害,可也没想到厉害成这样,当时也是一惊,不过他所学毕竟高明,一琢磨此时回剑再救为时已晚,干脆挺剑刺向林虎的小腹,表面上看似乎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实际上是攻敌之所必救。
林虎见状也不禁暗自喝彩,这个秦九阳确实是个高手,当即赶忙变招,俩人就此斗在一处。
这一仗看得在场众人是无不惊叹,秦九阳是公认的华山“九”字辈中武功第一,这点师兄弟们是没有不服的,可如今他在以兵器对空手的局面下居然讨不到林虎半点便宜,足见后者的实力已经强悍到了何种地步。
方九龙因为吃醋,对于林虎师徒颇有成见,但此时见到林虎的身手那也是心生佩服,别看方九龙之前两次输给赵顺,但对于后者的武艺方九龙还有些不服,在其看来赵顺就是身法快,让人难以捉摸,要论真功夫其实也未必有什么高深之处。
然而林虎的情况则不同,其招式精奇,功力深厚,这些内行人一眼都能够看得出来,秦九阳是完全被其给压制住了,方九龙越看身后越是直冒冷汗,幸亏几次交锋跟自己交手的都是赵顺,这要换做林虎,自己败得肯定更惨,一时间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而赵顺在一旁看得则是精神振奋,她生平见过的高手并不多,最佩服的是义父东方平,其次就是师父林虎,这两个人在其看来就是武学的天花板,她很难相像有人的武艺还能比他们俩更高。
而因为赵顺跟随东方平学艺多年,对于对方的武艺太了解,故此反倒是林虎每次动手总能带给其一些新鲜感,在其看来林虎所学似乎无穷无尽,每当你以为摸清了其规律,他却总能给人翻出一些新花样,赵顺当时感觉自己这个师父是真拜对了。
转眼林,秦二人已经斗了二十五个回合,秦九阳明显感觉有些吃力了,林虎的身法太快,招式也太奇,在自己生平所遇到的对手中罕有其匹,按秦九阳的性格,既然明知不是对手,干脆就不想再打了,可那样于华山派的脸面上未免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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