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都不好过
看着手机里长长一列的账单，以及桌面上如小山一般的购物回执，林熹微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妈，你怎么还买了冬虫夏草呢？这个燕窝又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是为了美容养颜吗，我跟你说，这钱可以再挣，这美貌去了可就回不来了。”金灿花还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
“我的妈妈呀，咱们连房贷都还不上了，你还买这些东西，这是要我的命么？”林熹微生无可恋。
“是么，这么快又要还房贷了？”金灿花瞥了一眼林熹微手机上那一眼看不到底的催费信息，好像刚知道有这么回事似的“要不……把你的那些衣服鞋子包包什么的摆到网上去卖一卖吧，你这么多衣服好歹也能抵一两个月房贷了。”
“妈！我是职业模特，那些都是我的工作必需品，卖了我以后还怎么工作！”林熹微都快哭出来了。
“那怎么办？还不起房贷上黑名单还是小事，万一人家来收房那可就完蛋了，到时候我那些家伙什放哪啊，我那貂皮大衣可不能沾水，CL也见不了风。对了，我看附近的夜总会正在招公主，要不你去试试吧，就你这素质最差也是个头牌……”金灿花建议道。
“妈~~~~~”林熹微欲哭无泪，这真的是自己的亲妈吗？
就在林熹微感到自己的人生已经暗淡无光的时候，金灿花的电话响了，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女儿不要出声，然后按下接听键发出老鸨一般的声音“喂，小谢啊，不忙不忙，有事你说。”
金灿花叽里呱啦的电话那头聊了半天，不时发出惊心动魄的假笑，等她接完电话之后整个人立刻亢奋起来“妈说什么来着，这机会不就来了嘛，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我的女儿，心中要常抱希望。”
林熹微翻了个白眼，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有你这样的妈只剩下绝望了。”
金灿花完全沉浸在一种蜜汁亢奋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女儿的丧气“我老同事的那个儿子，就是在经纪公司里做外联的那个，小伙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长得特别帅……”
“老妈，你能直接说重点吗？”
“哦哦哦，对了，今晚在江湾滨海度假区一期有个开业Party，人家说了这可不是个普通的Party，国内的政商名流，明星大腕很多都会去，那几个大经纪公司也有人到场。妈跟你说，这可是你展开人脉，认识那些上流人物的绝佳机会，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知道了妈。”林熹微撇了撇嘴，根据她对老妈的了解，老妈找来的工作很多都是不靠谱的，搞不好人家只是想找个礼仪小姐之类的呢“对了，人家说了要我去干嘛吗？”
“那还能干嘛，当然是走秀站台，展现Party的格调啦。”金灿花煞有介事的说道。
“真的？”
“那还能有假？”
“还有，这一晚上人家给多少钱啊？”
“怎么又提钱，我可跟你说啊，咱们干活可不能掉到钱眼子里去，要埋头苦干不问东西懂么。”
“也就是说我又拿不到钱咯，另外服装和交通费还得我自己出对吧？”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年纪轻轻跟个老太太似的。”金灿花说着已经把女儿推进了房间，反手把门关上。
林熹微颓然的坐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老妈，你还真是我的亲妈。”
与此同时，顾熙和也感到很郁闷。
“party？什么party，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咱们俱乐部不是要开业了嘛，今晚的就是一个开业party，给咱们俱乐部宣传造势的。”季小宇解释道。
“没那个必要，我们又不是什么商业公司，不需要宣传造势。我们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沙排俱乐部，摘牌的时候办个简单的开业仪式就行了。”
季小宇无奈的笑了笑“办不办可不是咱们说了算了。”
听到这话顾熙和皱起了眉头，他看向季小宇，发现季小宇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无奈，很显然他也不是很乐意。
“什么叫不是咱们说了算，我是这家俱乐部的法人代表兼主教练，你是运营总监兼副主教练，如果我们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钱说了算。”季小宇难得的认真起来，或许这件事让他也笑不出来“金主爸爸们说了算。”
“你的意思是……”
“这个party是恒荣那边要办的，相关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舞台都开始搭建了才通知我的。人家虽然只占咱们俱乐部百分之一的股份，可好歹也算股东。咱们这个俱乐部所在地又在人家海滨度假中心里面，俱乐部是咱们的地皮还是人家的呢。人家股东要在自己的地皮上办个party，你还能不让么？”
“……”顾熙和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季小宇继续说道“这个party是整个滨海度假中心落成宣传活动的一部分，为度假中心吸引人气的同时也增加了咱们的曝光度。咱们可以不宣传俱乐部，人家度假中心可不能不宣传，还有咱们的那些赞助商也需要曝光，不帮人家打广告人家凭什么赶着趟给咱们送钱送运动器材来啊。再说了，这样做对咱们也有好处，咱们不是马上就要开始招收预备队员了么，正好借这个机会宣传一下，省了一大笔广告费呢……”
顾熙和叹了口气“别说了，就按恒荣那边的意思办吧。不过我……”
“你也要出席，而且还要盛装出席，为咱们俱乐部摇旗呐喊。要不是冲着你顾熙和的名声，谁愿意赞助咱们这个俱乐部啊。”
“你知道我干不了这个。”顾熙和面露难色。
“干不了也得干，以前你可以推掉广告推掉商演推掉任何你不想参加的商业活动。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不是运动员了，现在你是俱乐部老板，你所需要考虑的事情也不止是你自己如何努力，如何拼搏了，而是怎样做才能对俱乐部好，怎样才能让这家俱乐部发展壮大起来。”
说话间季小宇递上一个烫金的盒子，摆在了顾熙和的面前。
“这是今天刚做好的名片，从今往后你就顾总了。以前都是别人向你要签名，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主动递名片了，因为那是你的工作，顾总。”
一听到“顾总”这个称呼，顾熙和马上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运动员了。
他现在是一家距俱乐部的负责人，他的肩上担起了不一样的责任。
“对了，待会儿你的西服就送来了，你赶紧试一下合不合身吧，今晚就穿那身到场了。他们是按照你当运动员时的尺寸做的，也不知道你胖了没有。”季小宇叮嘱道。
“西服都是定制的？我去个party连自己穿什么都不能决定了？”顾熙和感到越来越不满了。
“你可以决定啊，比如说换个款式什么的。不过牌子就不行了，今晚的party是人家范思哲赞助的，作为聚会上的主角你必须穿人家的衣服。”
顾熙和苦笑了一下，脸上写满了无奈“好吧，都按他们说的办。”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完全把成立一家俱乐部这件事情想简单了，更低估了资本的力量。没有资本的介入他将举步维艰甚至一无是处，可一旦让资本这头怪物进来了，那一切可就由不得自己了，哪怕自己是这家俱乐部的创始人也一样。
“小宇……”就在季小宇转身要出去的时候，顾熙和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吩咐，顾总？”季小宇回过头来，脸上依然是满面的笑容，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谢谢你。”顾熙和真诚的说道“有你在真好。”
在角色的转换上，季小宇要比他快得多。别看以前季小宇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这才两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完全熟悉了俱乐部运营宣传方面的工作，和恒荣方面的各项事宜也是他在对接的。各方面的事情处理得是井井有条，帮了顾熙和很大的忙。
“看你说的顾总，咱俩谁跟谁啊。”季小宇冲顾熙和抛了个“媚眼”转身出去了。
看着季小宇消失在门外的身影，顾熙和的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惆怅。
顾总么？这才两个月，连称呼都变了。
顾熙和苦笑摇头。
他打开桌子上那盒烫金的名片，镶金边的名片赫然出现在眼前。
——女子沙滩排球俱乐部执行总裁 顾熙和
恍惚间，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顾总，Long time no see。”
顾熙和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真的变成了她口中的“顾总”呢。
这真是个极大的讽刺，曾经他是那么的痛恨那些名利场中的人，而现如今他自己也渐渐融入其中了。
或许人最无奈的，就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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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是为了美容养颜吗，我跟你说，这钱可以再挣，这美貌去了可就回不来了。”金灿花还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
“我的妈妈呀，咱们连房贷都还不上了，你还买这些东西，这是要我的命么？”林熹微生无可恋。
“是么，这么快又要还房贷了？”金灿花瞥了一眼林熹微手机上那一眼看不到底的催费信息，好像刚知道有这么回事似的“要不……把你的那些衣服鞋子包包什么的摆到网上去卖一卖吧，你这么多衣服好歹也能抵一两个月房贷了。”
“妈！我是职业模特，那些都是我的工作必需品，卖了我以后还怎么工作！”林熹微都快哭出来了。
“那怎么办？还不起房贷上黑名单还是小事，万一人家来收房那可就完蛋了，到时候我那些家伙什放哪啊，我那貂皮大衣可不能沾水，CL也见不了风。对了，我看附近的夜总会正在招公主，要不你去试试吧，就你这素质最差也是个头牌……”金灿花建议道。
“妈~~~~~”林熹微欲哭无泪，这真的是自己的亲妈吗？
就在林熹微感到自己的人生已经暗淡无光的时候，金灿花的电话响了，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女儿不要出声，然后按下接听键发出老鸨一般的声音“喂，小谢啊，不忙不忙，有事你说。”
金灿花叽里呱啦的电话那头聊了半天，不时发出惊心动魄的假笑，等她接完电话之后整个人立刻亢奋起来“妈说什么来着，这机会不就来了嘛，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我的女儿，心中要常抱希望。”
林熹微翻了个白眼，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有你这样的妈只剩下绝望了。”
金灿花完全沉浸在一种蜜汁亢奋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女儿的丧气“我老同事的那个儿子，就是在经纪公司里做外联的那个，小伙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长得特别帅……”
“老妈，你能直接说重点吗？”
“哦哦哦，对了，今晚在江湾滨海度假区一期有个开业Party，人家说了这可不是个普通的Party，国内的政商名流，明星大腕很多都会去，那几个大经纪公司也有人到场。妈跟你说，这可是你展开人脉，认识那些上流人物的绝佳机会，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知道了妈。”林熹微撇了撇嘴，根据她对老妈的了解，老妈找来的工作很多都是不靠谱的，搞不好人家只是想找个礼仪小姐之类的呢“对了，人家说了要我去干嘛吗？”
“那还能干嘛，当然是走秀站台，展现Party的格调啦。”金灿花煞有介事的说道。
“真的？”
“那还能有假？”
“还有，这一晚上人家给多少钱啊？”
“怎么又提钱，我可跟你说啊，咱们干活可不能掉到钱眼子里去，要埋头苦干不问东西懂么。”
“也就是说我又拿不到钱咯，另外服装和交通费还得我自己出对吧？”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年纪轻轻跟个老太太似的。”金灿花说着已经把女儿推进了房间，反手把门关上。
林熹微颓然的坐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老妈，你还真是我的亲妈。”
与此同时，顾熙和也感到很郁闷。
“party？什么party，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咱们俱乐部不是要开业了嘛，今晚的就是一个开业party，给咱们俱乐部宣传造势的。”季小宇解释道。
“没那个必要，我们又不是什么商业公司，不需要宣传造势。我们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沙排俱乐部，摘牌的时候办个简单的开业仪式就行了。”
季小宇无奈的笑了笑“办不办可不是咱们说了算了。”
听到这话顾熙和皱起了眉头，他看向季小宇，发现季小宇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无奈，很显然他也不是很乐意。
“什么叫不是咱们说了算，我是这家俱乐部的法人代表兼主教练，你是运营总监兼副主教练，如果我们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钱说了算。”季小宇难得的认真起来，或许这件事让他也笑不出来“金主爸爸们说了算。”
“你的意思是……”
“这个party是恒荣那边要办的，相关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舞台都开始搭建了才通知我的。人家虽然只占咱们俱乐部百分之一的股份，可好歹也算股东。咱们这个俱乐部所在地又在人家海滨度假中心里面，俱乐部是咱们的地皮还是人家的呢。人家股东要在自己的地皮上办个party，你还能不让么？”
“……”顾熙和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季小宇继续说道“这个party是整个滨海度假中心落成宣传活动的一部分，为度假中心吸引人气的同时也增加了咱们的曝光度。咱们可以不宣传俱乐部，人家度假中心可不能不宣传，还有咱们的那些赞助商也需要曝光，不帮人家打广告人家凭什么赶着趟给咱们送钱送运动器材来啊。再说了，这样做对咱们也有好处，咱们不是马上就要开始招收预备队员了么，正好借这个机会宣传一下，省了一大笔广告费呢……”
顾熙和叹了口气“别说了，就按恒荣那边的意思办吧。不过我……”
“你也要出席，而且还要盛装出席，为咱们俱乐部摇旗呐喊。要不是冲着你顾熙和的名声，谁愿意赞助咱们这个俱乐部啊。”
“你知道我干不了这个。”顾熙和面露难色。
“干不了也得干，以前你可以推掉广告推掉商演推掉任何你不想参加的商业活动。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不是运动员了，现在你是俱乐部老板，你所需要考虑的事情也不止是你自己如何努力，如何拼搏了，而是怎样做才能对俱乐部好，怎样才能让这家俱乐部发展壮大起来。”
说话间季小宇递上一个烫金的盒子，摆在了顾熙和的面前。
“这是今天刚做好的名片，从今往后你就顾总了。以前都是别人向你要签名，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主动递名片了，因为那是你的工作，顾总。”
一听到“顾总”这个称呼，顾熙和马上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运动员了。
他现在是一家距俱乐部的负责人，他的肩上担起了不一样的责任。
“对了，待会儿你的西服就送来了，你赶紧试一下合不合身吧，今晚就穿那身到场了。他们是按照你当运动员时的尺寸做的，也不知道你胖了没有。”季小宇叮嘱道。
“西服都是定制的？我去个party连自己穿什么都不能决定了？”顾熙和感到越来越不满了。
“你可以决定啊，比如说换个款式什么的。不过牌子就不行了，今晚的party是人家范思哲赞助的，作为聚会上的主角你必须穿人家的衣服。”
顾熙和苦笑了一下，脸上写满了无奈“好吧，都按他们说的办。”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完全把成立一家俱乐部这件事情想简单了，更低估了资本的力量。没有资本的介入他将举步维艰甚至一无是处，可一旦让资本这头怪物进来了，那一切可就由不得自己了，哪怕自己是这家俱乐部的创始人也一样。
“小宇……”就在季小宇转身要出去的时候，顾熙和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吩咐，顾总？”季小宇回过头来，脸上依然是满面的笑容，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谢谢你。”顾熙和真诚的说道“有你在真好。”
在角色的转换上，季小宇要比他快得多。别看以前季小宇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这才两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完全熟悉了俱乐部运营宣传方面的工作，和恒荣方面的各项事宜也是他在对接的。各方面的事情处理得是井井有条，帮了顾熙和很大的忙。
“看你说的顾总，咱俩谁跟谁啊。”季小宇冲顾熙和抛了个“媚眼”转身出去了。
看着季小宇消失在门外的身影，顾熙和的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惆怅。
顾总么？这才两个月，连称呼都变了。
顾熙和苦笑摇头。
他打开桌子上那盒烫金的名片，镶金边的名片赫然出现在眼前。
——女子沙滩排球俱乐部执行总裁 顾熙和
恍惚间，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顾总，Long time no see。”
顾熙和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真的变成了她口中的“顾总”呢。
这真是个极大的讽刺，曾经他是那么的痛恨那些名利场中的人，而现如今他自己也渐渐融入其中了。
或许人最无奈的，就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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