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叔父好学问啊

叶宸一听后也是满脸恼怒，肉嘟的拳头那是捏了又捏，快要发作，这货是得寸进尺了，但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泄下气来。 碍于秦法，如今闹事斗殴是碰都别碰不得，息事宁人就这么算了也好，不过就一顿酒钱，这笔账以后再慢慢算。
想着也就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几块秦币，准备递给店家。
恰逢此时项庄连忙伸手拦住了少年。
“这是作甚，他的酒钱凭什么你来给。
幼时我常常也是被乡里的恶霸欺负，每每都是兄长为我出头，还时常教导我，堂堂七尺男儿怎可由得他人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说完将少年的手挪回了放钱的口袋里。
随后吩咐店家，“将那几个泼皮唤来，这酒钱我给了，让他自己来拿。”说完紧巴巴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枚秦币重重的拍在案几上，随后悠哉的喝起酒来。
少年心想，这项庄看上去温和面善，怎么做起事来比项羽还鲁莽，虽说项羽也性格暴躁，但也分场合。
想着人家刚来投奔项家，切莫惹来麻烦进了囹狱，连忙叫停道：“算了叔父，不过是一点酒钱，切莫因此触了律法，他这种货色不值得叔父动怒。”
一旁的店家也不知如何是好，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想要开口却不知要言语什么，也是站在一旁干着急着。
项庄撇了一眼，：“嗯，还不快去把那泼皮唤来。”嗓子压低着怒火，全部浮露在脸上。
店家见后也是神色慌张连忙退却。
“你既是兄长的侄子，那便是我的侄子。
如今晚辈受了欺负，长辈岂能坐视不管。”
说着又捡起了案几上的筷子，夹了几片狗肉放在嘴里嚼起来。
叶宸一在一旁紧皱眉头，手心冒着汗，生怕惹出什么大事，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多时只见满脸横肉的殷粲，晒着个满嘴的黄牙，带着几个门客来到了俩人案前。
他没有第一时间前去抓案上的秦币，而是狞笑着对叶宸一动手动脚，：“小乞丐，咱们有见面了，那日见你时还没来得及细细看呢，原来是个美人啊，不如跟我回去……”还没说完手就快要触碰到叶宸一大脸上了。
项庄眼疾手快连忙用筷子夹住了他萝卜头粗短得中指，手一使劲儿痛的这货龇牙咧嘴的，嗷嗷直叫，这货想着用力挣脱，却发现越是拉扯，越是要命。
“嗯？小子，不想要钱了？”说着手上更加使劲儿将他拽拉过来，似要把筷子镶进他粗短的指头里。
殷璨那受过这种罪，嘴上依旧逞强道：“你这贱民，知道我是谁嘛？我是……”
没等他说完，项庄一下拽了过来，顺手就是一买卖抽在他脸上将他打倒至数米远，声音之响，看傻了周遭的食客。
“我管你是谁。”
叶宸一在一旁也是神情一惊，心里别提多舒畅，只觉得这把巴掌太轻了，手中的拳头也恨不得立马补上去，冷静两秒后才发现出了大事连忙想要起身阻止。
一旁的门客见势不对，蜂拥的围了上去。项庄随机丢下筷子起身就是朝冲最前面的门客就是一脚，随机撕打在了一块。
少年虽心中说不出来的快意，却也不知如今如何收场，想要出手阻止事态继续扩散，谁料起身时腿脚太麻，一个不注意栽了下去，想要起身却发现脑袋昏花，机灵的他连忙想到了点子。
于是连忙转身将脸庞朝向食客一方，随即直反白眼，嘴角不停吐弄白沫，身体假装抽搐。
项庄这时也打得正起劲儿，食客们也凑着热闹，目不转睛的看着项庄挨个儿收拾这群泼皮，哪里还顾及的到身后装疯的少年。
少年作势装了一阵后，见无人理睬，于是连忙对颤颤巍巍对项庄呼道：“叔父……叔父……”
项庄刚热完身，手脚并用，也没太回头看，只得道：“叔父忙着呢。”
这可气坏了少年，只得结巴道：“你侄子快死了！”随后全场众人听到‘死’后，破天荒的转头看了过来，叶宸一只得卖力继续表演。
他只是透析了这秦律，想着以这方式将此事化小，谁知这装着装着一下就收不住了，抽筋抽搐来真的了，项庄见情势不对，连忙上前查看，身后的食客也觉得出了大事，连忙吼道：“出人命了！”
殷璨一伙人见情况不对，也吓得神色慌张，连忙道：“不是我干的。”连滚带爬的一哄而散。
对于人命，在重法的秦朝可是大事儿，不管你是郡守家的儿子，还是怎么绅贵的子弟，那怕是死了贫民家的孩子，依照律法都应该处于绞刑，更何况面对这郡内颇有名望的项家。
少年抽搐的一时间停不下来，不一会就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已是第二天深夜，他朦胧的睁开眼，脑袋有点昏厥，只听外面传出项羽的声音：“这么小的碗怎么能行？换个大一点的。”
不一会，项羽便端了个那日吃面的大饽陶碗进了房间，嘴里不停道：“幺娣，起来喝药了。”
叶宸一以为不是唤自己，于是连忙转身看看塌上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得知只有自己时，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自己从未见过用如此大碗喂药的，这是要毒了自己啊。
想要立马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
随后项羽一改以往的严厉，如慈父般悄悄地来到了塌前：“你终于醒了，可急死我，不……急死你祖父了，这不让我前来喂药。”
“我的好叔父啊，这么大的碗？你这是要送我走啊。”叶宸一气息微弱，但眼神惊恐的望着这饽大的陶碗。
“诶，你小子可不要胡说，大夫说了，你身子骨虚弱，需要好生滋补，在加上你前日在外淋了雨，受了风寒，这才使得你昏迷了两天。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么小的碗怎么能滋补的了你，所以我让老田头儿重新换了个大的。”
“祖父年轻时也是这般喂你吃药的？”看着这么大的碗，叶宸一直咽口水。
“你小子遇到我这么好的叔父，可真是你的福气，年轻时叔父可不曾这般待我，都是我自己换这般大的碗自己喝。”说着便将碗放在案几上，准备扶叶宸一起身喝药。
“难怪你力拔山兮气盖世。”叶宸一自是知道自己与这便宜叔父说不通了，只得无奈的坦然面对。
“话说，幺娣又是怎么回事？”
“昨日你昏迷一整天，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想着请个方士来家算一算，方士说你命太贵，不好养活，说要去取个卑贱的名字，于是我就想啊，你长得像个姑娘，又是家中最小的，于是便给你取了幺娣这字。不错吧，你叔父我还是颇有学问的。”
“确实很有学问，有你这好叔父的叔父，做梦都得死在梦中。”
“别贫嘴，快把药喝了。”说着就将碗放在了少年嘴边，准备直接让他干了。
叶宸一是真不想喝这药，只得连忙岔开话题：“项庄叔父呢？”
“睡了！”
“哦，那祖父呢？”
“也睡了。”
“那老田头呢？”
项羽已然觉得不耐烦了，于是瞬间拉下了脸，斥声威逼道：“你喝与不喝？”
少年只得苦笑道：“我喝！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