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先登之志

时间转瞬即逝，咋眼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王衍叔现在也已经因功升到了千夫长，手中掌管着军中精锐，3000秦锐士。
而张卓也因为优异的表现，功法的提升，正式成为秦锐士中的一员。
等成为秦锐士中的一员后张卓才发现，秦锐士虽然是军中精锐，一直都享受着军中最高的待遇，功劳也是最多的。
但秦锐士往往也是只出现在战场中最危险处，每次征战中的伤亡都居高不下，张卓熟悉的面孔也越来越少。
有得必有失吧。
这一日，传来军报。
受大将军令，进攻上党。
上党，当初长平之战的导火索。
围绕着上党，令多少英雄豪杰竞折腰。
秦国武安君白起，赵国信平君廉颇，更有秦国当今上将信梁君王龁，更少不了那被称为“纸上谈兵”的马服子赵括。
在原韩国上党郡守冯亭的一念之间，舞出别样的花火，述说着各自的英雄豪情。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现在，又要进攻上党了，而这次又能舞出什么样的英雄事迹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经过几天的行军，军队到了上党城外。
随着军队驻扎完毕准备修整，王衍叔便骑马走向军营的中军大帐，同上将王龁一起商议军情。
修整完后，张卓走出营帐。
因为这是第一次参与攻城，张卓一脸好奇的望着四周。
只见那些安营已经许久的工辎兵正组装着一台台大型的攻城器械，一个个庞然大物像巨兽一样匍匐在军营阴影处，从隐隐露出的寒光中能看到他们的可怖。
看着那一台台高达十几二十米的云梯，一辆辆巨兽般的冲车。
张卓一脸震惊，这不愧是玄幻的秦时世界，果然不能从科学的角度来解答这些。
......
伴随着黄昏来临，王衍将军结束军情的商议回到营帐。
“你确定要去先登？虽然你的功法这两年进步很快，但你可要想清楚，这里是军队。如果临战逃脱，军法可是不留情的。更何况先登？”王衍叔望着张卓，满脸严肃的说道。
“王衍...将军，我已经确定。最近军营中的训练已经不能再让我的功法进步，我想要去战场走一趟，磨炼功法。”
张卓听到王衍叔的发问，刚要回话，想到这是在军中，连忙改口。
“先登本来就是勇士的象征，我也想要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测试一下我现在的实力。不然只能是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也长不大。”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在劝你，但你要记得，这里是战争。到时候如果你胆敢后退半步，我会亲手了解你，以正军法，免得到时候丢了秦锐士的脸面。”
王衍看到张卓的神情，声音低沉地说道。
“等下你和我一起出去，把你的身份登记一下，然后等明天攻城，就去吧！”
营帐中的其他人见状，也都默默地看着张卓。
来之前他们都已知道此事，王衍曾不止一次在他们跟前说起张卓练武的天赋，每次说起都大呼不可思议，感觉魏武卒的功法就像专门为张卓准备的一样。
短短两年时间，张卓的外功就已练到深处，虽然远远没有大成，但也让当初教他功法的那个老人大吃一惊，直呼怪物。
平常的演武训练中，同档次的人已经不能伤到张卓，往往一剑砍下去只能看到一道白印，让人无奈。
王衍叔也试过，单纯从身体硬度而言，张卓已经算是到达了江湖上的二流高手，就算面对一流高手，也可以凭着一身硬功抵挡几个回合，但是当面对王衍那样的顶尖高手时就不堪一击了。
但张卓才修炼了多久？满打满算也才三年。
而王衍却已经修炼了几十年。
当初李爷爷也算是顶尖高手，但他已经领悟了意境，相当于江湖上诸子百家中的掌门级人物。
而王衍叔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能够领悟意境，这也是王衍叔的一大憾事。
虽然没能领悟意境，但顶尖高手毕竟是顶尖高手，实力在哪里放着呢。
和领悟意境的高手可能比不过，但实力也不容小觑。
张卓的实力虽然放在江湖中只能算二流，但在军中，就凭他那一身坚不可摧的肉身，仅凭身躯就能冲开一条血路。
上将王龁也听说张卓，在知道张卓这次准备报名先登，对他的兴趣更大了起来，商议军情的时候特意问了下王衍，也因此，王衍回来后才再次讯问了张卓一遍。
被三军主将关注的人，如果在战场上因为胆怯后退，那就不止是一个人的脸面了。
张卓随着王衍走到一个营帐，一进去就看到营帐内，除了一个在桌子上记录外，还有几个身材魁梧的士卒。
“将军！”
张卓对着坐在桌子边记录的甲士拱手行礼，来的路上，王衍已经说了，负责登记先登的人是顾千将军。
那几个身材魁梧的士卒纷纷转头看向张卓。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大家也都知道了各自的打算，都是为了先登之功。
但是看着张卓那并不魁梧的样子，都十分意外。
虽然有所疑惑，但都默不作声。
顾千将军听见声音抬起头，先和王衍打了个招呼，随口说道
“就是他吗？确定了？”
王衍点了点头后，用力拍了下张卓的肩膀，便让张卓留在这里，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等见人数差不多了就带着张卓他们几个离开营帐。
张卓跟着顾千将军，一行人在军营中走了许久，来到一个站有五百人左右的空地。
张卓明白，这五百余人都是想要得到这次先登之功的人，但首功却只能有一个。
比起战场上杀敌，那人山人海的场面，只有结阵才行。攻打城楼却是最能表现个人勇武的地方，而且功劳也是最大的。
但先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先登之志，斩将夺旗。
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有抱着立功的心态，首功根本轮不到你。
随着顾千将军等人到了点将台，说道“大王令，先登首功者，爵位连升两级，裳5金。先登之人，爵升一级。”
伴随着顾千将军的话音落下，场地上的所有人都振奋起来了。
都知道先登者功劳最高，但具体到什么程度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每次的奖励都不相同，但奖励却都很丰富。
现在只要攻城后能活下来，不管有没有首功，爵位都会增加一级，这比战场中斩获军功快多了。
随着军令下达，所有人都清楚了。
先登者只要功成，功名利禄全都不在话下。
看来大王是要铁了心的攻下上党啊！占领这个东出的咽喉。
“先登之人，开始登记!”
随着点将台上将军的话音落下，张卓便随着其他士卒一起排队登记。
随着时间的过去，很快便轮到了张卓。
“姓名？”
“张卓！”
“家住哪里？”
家？自己还有家吗？
“秦锐士，王衍将军账下，普通士卒一个。”
登记的人楞住了，先登者往往都是十死无生，记下家在哪里，等人身死后会有补助和身份令牌一起送回。
参与先登的人大部分都是家有兄弟者，为了生活的更好而不得不去拼一把。
自己虽死，却有兄弟照顾家小，不至于断了香火。
眼前这人只说了身属的部队，却没有报出家里的地址，想来是家中已经没有了亲人，按理这些人是没必要参与这基本十死无生的攻城先登的。
随后朝顾千将军看去，顾千将军听到后点头示意了一下。
随后，便把张卓登记在竹简上。
既然将军已经知晓，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会在心里骂一声该死的乱世。
“已经登记好了，如有不测，补助会有人送至王衍将军账下。战场无情，注意安全。”
登记那人，小声的告诫了张卓一声。
竹简上登记过的士卒，等攻城之时，会与那些在秦国犯过罪伐的人一起登城。两者都是不畏死的人。
一个是为了以功顶罪，一个是为了凭功出头，首功谁能摘取，更凭本事。
......
回到营帐，其余的甲士望着张卓那依然瘦弱的身躯，只剩下满眼的关怀和欣慰。
明日，他们亦有重任。
老秦人何惧生死。
前几日，他们都与张卓说过了攻城时要注意的具体事项。
攻城与战场不同，更与平常的演武差别很大。
战场和演武差不多，组成军阵后只要不落单，众人都会互相照应。
只要不是军阵被冲散，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但是登城却是完全看个人的实力和心态，想想一个人顶着城楼上那漫天的飞箭，巨石，好不容易登上城楼，满眼望去却全是敌人，心智不坚者直接就会胆怯，剩下的那些也会在群起而攻中落入险境，最终身死城头。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在整个军阵之中也是杯水车薪，这就是兵家。
入夜。
伴随着夜色逐渐笼罩秦国大军的营地。
中军大帐中，老当益壮的王龁将军正在看着军情。
这时候，
顾千将军后面跟着两名士卒，漫步走进营帐。
“禀将军，军中自愿攻城之人已尽数登记，共五百六十六人。”
顾千对着王龁半跪下来，拱手说道，身旁的两名士卒，怀中抱着竹简。
王龁听到士卒数量后，微微点了点头。
五百六十六人，在加上那些以功代罚的囚犯，将近一千人，数量足够在城楼上占取一定空间，待后续援军一到，杀将过去，未必不能一鼓作气攻占上党。
随后，便让顾千放下那些竹简，挥挥手让他走出营帐。
顾千让士卒放下竹简，便拱手告退。不过在离开之前，目光看了一眼王龁将军，只见到王龁将军一脸凝重，目光一直呆在那军情之上。
随着营帐中只剩下王龁将军一个人，他收起军情，移步走向地图前。
多少年了，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这个地方。手指微微地摸索着那看似粗糙的地图，耳边又想起了那刺耳的喊杀声，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道伟岸的身影。
嘴角微微张开，仿佛能听到那喃喃细语，
武安君，这次我不会再败了。
随后，握紧拳头，砸向地图中上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