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宜阳终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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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与赢煜领军五万,日夜兼程,赶往宜阳,他起于兵卒,什长,百夫长,千夫长,最后是锐士营主将,一步一个脚印迈到了这个高度,因此对军务甚为熟悉,哪条道路好走,如何躲过韩军斥候的侦察,这白起早就在地图上反复思索千遍,为将者,心思细腻是必备的军事素养,细节做不好,便有可能功亏一篑。 数万大秦铁骑在崤函险道集结,白起命令道:“十人一伍,间隔百步,山道疾行,布谷联络,严防斥候,开。”话音刚落,秦军静悄悄地展开秘密行军。
秦武王赢荡则是为他们造势,向各国宣誓,秦王将亲率大军十万,驰援宜阳,一虚一实,意在迷惑韩军。
甘茂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白起与赢煜。
二人将援军秘密驻扎在洛河北岸的山后,两人骑着快马来到甘茂军营,甘茂看到二人,急忙给了二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可算是把你俩盼来了,来,先入营,吃点军食再说。”二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后,甘茂说道:“白起,此役,你说,我做,我配合你,只为拿下宜阳。”
“谢丞相信任,明日,将军攻城,只为逼迫韩军出关决战,韩军后援已到,他们兵力占优,也想围歼我等,我大秦锐士要能顶住韩军三十万大军猛攻一炷香的时间,我与赢煜率增援军士及锐士营千人队,从敌侧后杀出,截断韩军退路,内外夹攻。若是正面战场溃散,白起也是无用,只能以死报国。”白起也不谦虚,和盘托出。在秦国,白起的军事才干是足为人所称道的。
“你尽管放手去做,甘茂定不负重托,对了,君上举荐的二人,我这用不上,跟你吧,乌获,孟说。”两名大力士站在白起面前,个头倒是高出白起不少,孔武有力,像尊战神。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白起看着二人,是个可用之才,便收了下来。
白起与甘茂各人都分别准备,静静等待着决战的来临。
宜阳城边草木渐黄,秋意更浓,凉风习习,寒蝉啾啾,夏蝉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秋蝉的高声鸣叫,可已经是强弩之末,即是鸣唱,声音也十分悲凉,榆树的叶子早已稀疏飘落。烽火台上的狼烟骤然升起,孤城宜阳矗立在战火硝烟处,见证着这场残酷异常的攻防战,城头烟火弥漫,飘动着破败的旗帜,洛水河畔烟尘袅袅,遮蔽了整个伏牛山,山峦层层叠叠,像重重屏障护卫着宜阳这座古老的城市。
秦军严阵以待,韩军也从坚固的城防中走了出来,双方在洛水河谷摆开阵势,准备做搏命一击,秦军军阵雄壮威武,黑色旗帜随着谷风飘荡,韩军军阵肃穆萧杀,精铁战甲的光芒映照在士兵脸上,只是等待主将的一声令下。
甘茂在摆开阵势之前,将家中余财全部变卖,分给军中众将士,“将士们,我等戮力同心,定能混天转日,扭转乾坤,今日一战,奋勇杀敌,我甘茂百金之资,为奋勇之士,大秦东出,我甘茂倾家荡产也是值得,宜阳,呸,就是十个宜阳也得给他崩下来,不就是掉几颗牙嘛,将士们,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甘茂拿出刀子,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刀,滴在阵前金灿灿的钱币上,众士兵们受其感染,皆作敢死之士。
韩耕接收了韩王所派出的五万援军,其主将乃是韩国世族段朋,在六国合纵中与秦军接战,虽浴血奋战,最终还是失败了,因此,他心中憋了一股子气,韩王派出援军时,段朋主动请缨。如此一来,韩军兵力达到三十五万,即便刨去战死之士,也尚有三十万,占据绝对优势。而秦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有了援军,韩耕底气很足,更加坚定了他野战胜秦,彻底解决宜阳城防问题。
落水静静流淌,看着两军主帅,蓄势待发。韩耕与甘茂分别站在云车之上,宿敌相见,分外眼红,几乎同时劈下令旗。王龁举剑大吼一声,“杀——”,步兵方阵吼吼的喊着号子,整齐划一前进,刀枪剑戟化作战场意志,万马奔腾聚集全部怒气。此战,对双方来说,也只有八个字,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韩耕红着眼睛,劈下令旗,韩军方阵开始移动,军前万箭齐发,双方几乎同时举起盾牌,抵挡远程箭雨。
双方步兵军阵瞬间接战,刀光剑影下,秦军的整体协防能力明显要强于韩军,但韩军也不示弱,双方的军鼓之音急促了起来,这是拼杀的信号。只闻震天山吼,怒气冲霄,战马嘶鸣,刀戈相撞,鲜血流淌进了洛水河谷之中,惨烈无比。
数十万军士在洛水河谷搏杀两个多时辰,秦军虽然占据优势,但韩军实力依然不弱,而且,韩军人数明显占优。韩耕在云车上看到河谷场景,心中不禁得意大笑,“令骑兵冲锋,梯次配备,攻势要猛,冲击要强,占据战场主动。”
只见军令官令旗一挥,两侧河谷中的韩军骑士早已摆好阵形,在段朋的率领下,向着秦军展开猛烈冲锋,“牵制秦狗子骑兵主力,伺机而动,莫要使秦狗们冲破我军阵型”。
王陵的眼睛死死盯着云车上的军旗,就等军旗号令,大秦铁骑,所向披靡。甘茂看着韩军骑兵先手出动,冥想着望着苍天,自己的令旗,关乎的是数万秦军将士的生命。
在一阵踌躇后,终于,黑色令旗动了,王陵早已按捺不住,大吼一声,“冲”,大秦铁骑如同铁幕一般冲了上去,黑色洪流的压迫感直让人喘不过气,主将王陵奔在骑兵的最前方,他就是秦军骑兵的灵魂,他冲向哪里,秦军就会跟着到哪里,这就是将领的垂范作用,也是在军中威信的根本。
韩耕死死地盯着战场,甘茂看着是将全数军士压上,双方已经完全混战在一起,此刻,所有的战术都已经完全发挥不了作用,就只有军士的意志了。他相信,自己练兵数十载,韩军的军事素养不会比秦军差。
洛水河谷,残阳如血,硝烟弥漫,平日里澄澈见底的洛水早已经被两边军士的鲜血染红,残忍酷烈的冷兵器战场,到处都是鬼哭狼嚎。
战场的胶着让韩耕内心稍有不安,秦王高调向列国宣示亲自统兵拿下宜阳,何以甘茂不等秦王锐士,竟在此处与自己做最终决战,是何道理,难道有诈,还是立功心切,韩军越是优势,韩耕的心里越是不安,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战场之外的魏家酒肆,各国士子都盯着论政厅的地图,谁也想知道两军交战的结果。
段誉虚跳上论政厅的大台,得意洋洋地说道:“秦人也不过如此,多少时日,宜阳坚守如初,甘茂,浪得虚名。”
女官不断在地图上演化着两军交战,信息一点点传来,战场局势逐渐明朗,秦军被韩军的人数优势压得连连后退,段誉虚看着韩军在战场一点点向前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嘴边的喝彩声硬是憋了回去。
楼上的信陵君与张仪坐在雅间,二人看着台下士子围在论政厅,信陵君满心欢喜,“看来,秦军要败了。”张仪笑着摇摇头,“未必。”
突然,只见一名门客在女官耳边低语,段誉虚屏气凝神,想听到二人到底在说什么,他内心太着急了。
只听女官说道:“洛水南侧,秦军五万铁骑,压上。”段誉虚瞬间软倒在地上,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五万铁骑。
信陵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仪,一跃而下,“战场局势已经明朗,众位士子,秦军的关键绕背,成为压垮韩军的最后稻草,宜阳之战,韩军终究是略逊一筹。”
韩国士子满脸的失落,宜阳之于韩国,便是函谷关之于秦国,宜阳若失,韩国国力大衰,而此时,不知和人统帅的五万锐士袭敌不备,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秦国。
这时,一名门客来到信陵君面前,耳语几句,信陵君满脸兴奋,喊道:“众位,结果尚未可知,墨家邓陵子率领的三万韩军也出现在了秦军的背后,并向疲惫的秦军发动了猛烈冲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段誉虚听闻此消息,高兴地蹦了起来,“彩,彩,彩啊”,连呼三声喝彩,韩国士人不禁跟着一起激动起来。
“打破战场僵局的两支孤军都陷在对方的包围之中,这就看谁的配合更好了,这场战役,真是精彩。”张仪也不禁站了起来,韩军竟然有如此操作,两军博弈,真是精彩,张仪也不禁为秦军捏一把汗。
原来,就在韩耕思索之际,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哨响彻山谷,在自己背后猛然出现一群数万人的重甲骑兵。
甘茂信心大增,白起终于出击了,可正当甘茂准备率军反击之时,却突然看到秦军阵后烟尘弥漫,难道是临侧的楚军策应,要与韩军合击秦国。
待看到旗帜,甘茂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竟然赫然飘着韩的字样。狭路相逢勇者胜,甘茂不假思索,飞身下马,急下命令,“任鄙,莫要与韩军缠斗,挡住后方这股韩军。”说着带领身侧的秦军步兵方阵便迎了上去。
任鄙正带领锐士营全力攻杀韩军方阵,此刻突闻阵后动静,急忙大吼道:“锐士营,全力护持中军,血战拼杀,冲”,任鄙力大无穷,战场上使用两柄百斤的铜锤左冲右突,韩军挡者立死。
真是角声满天秋色里,宜阳血色断杀机。
任鄙率锐士营血战邓陵子的韩军,奋勇无敌的他殊不知,张社盯上了他。
韩耕也率本部骑兵方阵向着白起方向迎去,若是这万余人冲进韩军方阵,那真是群狼入羊群,他必须拼死抵挡白起的猛攻。
如此,战场便被分割了四部分,韩耕与白起正面交锋,甘茂与邓陵子狭路相逢,洛水河谷的秦军与韩军军阵已经正面碰撞,两军骑兵也混战在一起,此刻,全看临场应变了,战场局势,往往就是这么瞬息万变,在信息不通畅的冷兵器时代,将领的临场发挥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赢煜,不能在这被韩军拖死,我来挡住这支韩军,你引一万军,全力突破韩军中军,与王陵汇合,先歼灭韩军骑兵。”白起大吼道。
“嗨”赢煜高声应答,带着一万铁骑不与韩耕军正面交锋,依靠着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直趋向前,大吼着全力冲锋。韩耕军已经与白起接战,无暇顾及赢煜这一万军,对此心里甚是着急,只能祈祷邓陵子那边有所突破了。
邓陵子着张社各领两千军,全力冲垮秦军步军方阵,拿下甘茂才是目的,所谓擒贼先擒王。
张社冲锋在前,只见他搭弓引剑,瞄准秦军云车中的军令官便一箭射了过去,秦军军令官应声而倒,邓陵子忍不住喝了声彩。甘茂顿时有了警惕,暗骂一声,指挥秦军方阵全力抵挡。
张社等率军冲到秦军军阵前,甘茂大叫一声,“变阵”,秦军突然散开,结成圆阵,持着盾牌将张社等人围在阵中,在秦军训练有素的方阵面前,邓陵子这边一时无法突破,任鄙虽然勇猛,但被张社等墨家弟子的灵活配合下,任鄙一身蛮力无处施展,看着韩军全力冲杀中军,任鄙大吼一声,百斤铜锤向着张社头上砸去,张社可不敢硬接,纵身跃马,跳将下去,健硕的战马被任鄙的大锤砸的粉碎。任鄙抬头看去,张社踩上铜锤出剑横削,任鄙奋力提起马头,躲过致命一击。
张社施展身法,绕至任鄙身后,一个落花掌,将任鄙打落马下,浑厚的内劲让身强体壮的任鄙一时招架不住,口吐鲜血,却斗志不减,哇哇大叫拎着双锤便向张社冲去,张社也被这蛮勇的打法惊呆了,只见任鄙一锤直击张社宝剑,张社运足内劲,将长剑硬顶了上去,大锤所带来的冲击力将精铁宝剑击得粉碎,张社宝剑瞬间脱手,虎口处因为震荡鲜血直流,心中倒是暗暗赞叹,好刚猛的锤法。
看着任鄙持铜锤直向自己面门而来,邓陵子及时救难。只见他双掌前推,向着任鄙的腹部击去,任鄙若是毫无防守,必会被邓陵子这双掌的力量直接打飞。任鄙暗暗惊叹,韩军中竟有此高手,痛快,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打过架了。张社与邓陵子二人上下齐攻,任鄙伸锤拦挡,一个不小心,张社便越过铜锤直接贴身到任鄙跟前,此刻,任鄙的兵器反倒成了障碍,他扔下铜锤,与张社二人拼掌,任鄙虽然力大无穷,掌上功夫倒是差了许多,接连被张社掌力击中。就在此时,甘茂从云车跃下,手持长剑逼向邓陵子。
邓陵子看到来人剑法通灵,急忙持吴钩与之对攻。甘茂师从史举,博学百家之学,手中剑法也是杂,邓陵子被眼花缭乱的剑招所深深震撼,二人一时竟是僵持了下来。
张社独自一人应对任鄙,看着任鄙的功夫不足,接连贴身出掌,将任鄙打的连连败退。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眼见任鄙要被张社掌力打死,突然张社只感到背后一只冷箭飞过,慌忙躲避,确是军中神射手王陵看到任鄙危难,抬起硬弓便向张社连发数箭,任鄙趁此机会,慌忙脱战,向着甘茂靠拢。
张社看到再无机会斩杀敌军大将,便带着众人时刻围绕在秦军中军右翼,时刻寻找薄弱点,使秦人不能全力进攻,这也为邓陵子等人在秦军军阵的包围下减轻了很多压力。
而赢煜率领的一万铁骑迅速突破韩军方阵,朝着王陵的方向奔去。韩军骑兵占优,秦军铁骑左右冲杀,终是被韩军包围在阵中,段朋持矛直奔王陵,两位大将展开了顶尖的骑射搏击。
赢煜手持长戈左右冲杀,众秦军被赢煜的勇武所感染,人人争先,韩军哪里见过如此凶猛的打法。
很快,韩军骑兵包围圈便被赢煜撕开一个口子,阵中的王陵受到鼓舞,大喝一声,“赳赳老秦,轻兵决死,杀——。”王陵提枪使尽全力向段朋劈将下去,段朋全力伸长矛拦挡,被王陵巨大的冲力打落马下。
段朋也不是等闲之辈,落地后长矛直挺挺向着王陵而去,王陵避无可避,就在紧要时刻,赢煜冲到了阵中,及时赶到,大吼一声,挥舞长戈将段朋戳死在地上,长戈只是在王陵胳膊上擦了些许伤痕。“王陵,没事吧。”看着浑身是血的王陵,兵器早已经拿捏不住,手臂不住颤抖,拼杀一两个时辰,就是大罗神仙,也已经筋疲力竭了。
王陵疲累的说道,“好小子,要不是你,我死在这了。”韩军看到主将段朋被斩杀,军心大乱,再也难以组织有效抵抗,被赢煜左冲右突,韩军骑兵迅速土崩瓦解。趁热打铁,赢煜率领秦军铁骑全力攻杀韩耕,与白起形成内外夹击,至此,韩军败局已定。
邓陵子与张社等人尚在全力冲杀,眼看就要击垮秦军方阵之时,却见秦军身后猛然烟尘四起,知是秦军铁骑来营救,邓陵子叹息一声,令张社率军撤退。
韩耕陷在秦军的前后夹击中,已然无力改变战局,气愤的韩耕大吼一声,“精铁军,听我号令,擒杀秦军大将,冲。”两千精铁军在韩耕的率领下全力向白起方向猛攻,只见白起长啸一声,身边锐士营千人队瞬间聚拢了过来,精铁军,可能挡得住大秦锐士?
白起率锐士营千人队正面迎了上去,这些秦军锐士身背锋利无比的铁鹰剑,手持长戈,背挎强弓,宛如一尊尊铁塔一般形成一股钢铁洪流。
“孟说,乌获,盯着前方韩军主将,冲。”白起向着二人说道,这两人对骑射功夫并不精通,但力大无穷,二人立功心切,便急吼吼地挺着百斤纯铁背身阔刀向着韩耕冲去。
两支天下劲旅便混战在一起,此刻已经不需要白起指挥,秦军锐士三人为战,形成进攻单元各自寻找敌人,韩军五人为一伍骑,与秦锐士缠斗,韩国精铁军人数稍微占优,三对五,韩耕对精铁军还是很有信心的,此战,也是检验自己的练兵成果,大秦锐士,能天下无敌?白起眼睛一直盯着韩耕,看到孟说乌获二人被韩耕的护卫缠住,白起大喝一声,直吼吼向着韩耕冲来,韩耕也挺枪上前,二人兵器叮叮当当,交锋在一起。
白起自小从军,又习练武功,内功外功实属上乘,尤为出色的是,于马上劈刺甚是熟练,经年累月,寒暑不避的训练,造就了白起炉火纯青的劈杀技巧。看着韩耕举枪刺来,白起看准韩耕破绽,一个闪身,纵跃而起,向着韩耕劈杀下去,韩耕奋力抵挡。
只听叮当一声,韩耕的长枪被白起从中拦腰斩断,切口甚是平整,如此力道,没有千锤百炼,经年厮杀,但很更看着来人也就是二十来岁,怎的如此厉害,当真匪夷所思。白起一个飞踹,韩耕便被踢下马,乌获,孟说急忙跟上输出,想要斩杀韩耕,韩耕武器已经损毁,断无生还之可能。
就在此时,一人挺着阔刀赶到战场,拦下了乌获的致命一枪。韩耕定睛一看,确是精铁坊的工长。一日在巡查时,看到这个人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便将他带回了军营,看着他身强体壮,便安排在了铸铁坊锻造兵器。
“将军先走,莫要管我。”韩耕稍作喘息,立即飞奔上马。白起看到来人竟能抵挡住乌获的长枪,必不是等闲之辈。
乌获和孟说看着来人便嗷嗷叫冲了上去,来人也不慌张,看着乌获的步伐,突然闪身向前跟进一掌,便将乌获打飞了出去,乌获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孟说愤怒异常,他与乌获情同兄弟,只见他放下背身阔刀,运气伸掌顶了上去,来人一个闪身,伸腿一钩一带,孟说便趴在地上。
白起飞身下马,扶起孟说,说道:“你二人不是他对手,且调息一会,且看我的。”
白起一声长喝,伸掌便迎了上去,来人不敢小视,运气凝神,与白起缠斗在一起。白起仔细盯着来人招式,看他内力深厚,掌法精妙,与自己打斗数十回合不分胜败。白起雄心陡起,掌风中的内劲逐渐震荡开来,来人也不甘示弱,竟以刚猛掌法与白起正面对敌,白起赞叹一声:“好”,基本将来人身份猜的**不离十。
来人正是当初名动江湖的“四岳无疆掌”—韩昭明,其掌势凌厉,似三山五岳压顶,磅礴大气,掌力自四面八方而来,一波强似一波,此种雄浑掌力,只有内功高深之人方能驾驭。
只听说他掌毙中山恶贼,拳打风陵恶鬼,行侠仗义,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如此地方。白起运起内劲,将毕生所学都施展开来,周围的士兵都被这精彩的打斗所吸引,纷纷罢斗,血腥的战场出现了和谐的一幕。
白起武学承自道家一脉,当年老子骑青牛入函谷关,守将尹喜留下老子,请求老子著书立说,老子不假思索,留下洋洋洒洒五千余字的《道德经》,其后尹喜在《道德经》中悟出高深内功,取其名为“微明神功”,将其在秦国传扬广大,白起本是山中药农,后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尹家后人,为了报白起恩情,便将微明神功尽数相授,嘱托他切不可自恃武功高强,恃强凌弱,要时刻勤加练习,参透其理。心中时刻记挂苍生为念,否则,定被神功反噬,后患无穷。
后来看到白起神功大成,白起正要拜师,来人却已经飘忽无影,只在山上留了以内力刻下的大篆—入军求取功名,切莫杀心太重。习得微明神功,自此在秦国步入顶尖高手行列。
此刻两位绝世高手临战,自是十分精彩。只见韩昭明飞身跃起,一记崩山掌击出,浑厚掌力漫卷沙尘,以及其迅猛之势向白起攻来。白起却不闪避,亦是运起微明神功,待韩昭明掌力击来之时,屏气凝神,集全身内劲于一身,向着掌中灌注,二人手掌瞬间顶在一起,韩昭明被白起击得倒退几步,捂住胸口调息,显然没曾想白起竟然以刚猛之力与他硬碰硬。
白起并未乘胜追击,反而挥手说道:“前辈功力深厚,白起侥幸获胜,前辈去吧,硬拼下去于战局无益。”韩昭明向着拱拱手,看着韩耕已经逃脱,自己拼下去再无意义,便撤出战场。学武之人时刻保有一种谦逊雅量,这是白起对功夫的领悟,若非大奸大恶之人,不会以命相搏。点到即止乃是江湖规矩,也是人情文化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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