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极致的香气

带着抱着一堆铁疙瘩的熊大熊二，郑庆匆匆地往回赶。 章显怀最后的一句话引发了他深层次的思考。
他在检讨自己天天跟老萧、两熊这类人在一起，是不是被人为降智了。
居然会忘记，火炮这玩意最早出现的时候，就是铜铸的这么基本的常识。
铜的延展性比铁要好得多，一直到南北战争时期都还是铸炮的主要材料。
铸铜的工艺也比铸铁要简单得多，根本不存在什么技术门槛。
人家大嘤是因为老天爷赏饭吃，家里的煤铁双全，还都特别上乘，才敢铸铁炮的，要知道同时代的法国人用的都还是清一水的青铜炮。
自己这个处于东亚怪物房的可怜虫居然想一步登天。
不自量力。
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解决了一个自己以为完全没可能解决的问题。
这让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走起路来也越来越轻松，不知不觉步伐间竟然带上了恰恰舞步。
必须得嘚瑟一下。
郑庆仿佛看见，战争之神在远方热情地朝他招手。
很快大哥不光可以做海贼王，他想做海王都没问题……
…………
还没靠近郑宅，风中就飘来一股不可用语言描述的味道。
郑庆的第一反应是他家遭受了化学武器的攻击，或者是蓄粪池发生了大爆炸。
然而这是十一世纪，上哪找这些高端的玩意儿？
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郑庆很快在人群里寻到了郑广。
没等他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郑广就指着大门里面朝他喊道：“阿庆，快去劝劝你嫂子，她……她，她疯了！”
郑庆：“……”
难道兄长被捉奸在床逼疯了嫂嫂，萧桂英发疯了玩起了粑粑？
腾腾升起的好奇心掩盖掉了对那股异味的恐惧，也来不及追问原由，郑庆便拿袖子掩住口鼻，朝院子里跑去。
越往宅子深处走，味道就愈加浓烈。
恐惧又渐渐填满了郑庆的内心，嫂子，不会把全寨的那啥都搜集了来吧？
多大仇多大恨。
终于，在郑府内宅的一个小院子里，郑庆找到了气味的源头。
屋子里放着一套他让工匠改良过的蒸馏设备，本来是准备用来提炼香水的。
前几日一直被其他事情缠身，就把使用方法告诉了兴致盎然的萧桂英。
始作俑者竟是自己，怪不得郑广要让自己出面解决。
房间里，萧桂英正抱着一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陶醉地做着深呼吸，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老妖婆。
这品味，很是独特……
黄蓉蒙着几层口罩帮她打着下手，看得出来她也被摧残得不轻，战战兢兢地在一旁收拾着瓶瓶罐罐。
郑庆见状踮着脚朝黄蓉挪去，氛围太过诡异，他不敢贸然打扰萧桂英，谁知道那女人会不会什么魔法，伸伸手指把自己也变成一团便便……
好不容易郑庆才挨到黄蓉身边，悄悄地拉了下她的袖子，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见到从天而降的郑庆，黄蓉差点喜极而泣，两眸秋水闪烁着无数星光，仿佛正在诉说无穷的委屈。
这姑娘真可怜，到郑家这几天不是被惊吓就是被虐待。
郑庆赶忙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她先安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在萧桂英实操前，郑庆给她做过上岗培训。
最简单的香水制法是将各种香料蒸馏提纯，再按照一定比例与酒精和蒸馏水溶液混合。
后世商场柜台里的香水，所用到的原料有数千种，理论上只要带有香味的东西都能用作制取香水。
不过具体的配方郑庆不可能知道，只能让萧桂英不断尝试。
这几日她带人采了不少野花用来提炼天然香料，郑庆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她们提纯了什么致幻类的植物。
检查了一遍长桌上的材料，郑庆便察觉到了不正常的地方。
巴掌大的一块白色便便状香料被敲掉了一小半，如果郑庆猜的没错，这应该是龙涎香，老贵老贵的那种。
除此之外**、肉蔻、安息香等等他认识的不认识的香料，都明显少了很多。
最可怕的是装麝香的瓶子居然里面用掉少了一半。
郑庆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萧桂英，幸好自己的嫂子还不是大肚婆，否则他肯定要在兄长和老萧的混合双打中成功飞升了。
原因水落石出。
有一种物质叫吲哚，浓度小的时候会散发出特殊的香味，是很多香水的配方之一。
这种东西非常常见，每个人上大号的时候都能闻到。
额外说一句，不少香水用的原料就是从那里面提炼出来的……
便便之所以是臭的，很大原因是里面的吲哚浓度很高，而这东西浓度一高，就会变得臭不可闻。
同理，萧桂英能弄出如此诡异的气味，多半是她玩命祸祸香料造成的。
用量太大，浓度太高。
郑庆估计她用的原料足够后世香水企业生产一年。
这是败家子儿的行径啊！
郑庆的举动终归还是惊扰到了沉浸在享受之中的萧桂英。
她一脸欣喜地跑过来，把手中的坛子递向郑庆：“阿庆你来闻闻嫂子弄出来的这个香水合不合格。”
坛子越近，那股味道就越浓烈，熏得郑庆连气都喘不过来。
不等萧桂英反应，郑庆屏住呼吸一把抢过坛子，就开始拼命往里面倒酒精，一边倒一边拿木棍搅拌。
随着酒精的不断注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股臭味越来越淡，等到坛子里的液体快要溢出来的时候，空气中的味道终于变成了浓郁的香气。
郑庆这才贪婪地呼吸起久违的空气。
萧桂英见状诧异万分，看了眼旁边刚刚摘下口罩，同样在大口大口喘粗气的黄蓉，疑惑道：“这是发生什么了，你俩咋一副刚做完运动的样子？”
她的话让郑庆彻底岔了气，疼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大家都在你眼皮底下，能做什么运动，很纯洁的好吗？
很快门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郑广、萧恩、林七甚至闻讯从码头上赶回来的苏四狗都冲了进来。
见到三人无恙，郑广他们才安了心，开始询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事态的发展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郑广他们刚踏进房门，不请自来的围观群众就把小屋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众人都在纷纷议论郑庆是如何把弥漫了半个寨子的恶臭变成异香的。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顶礼膜拜了起来：
“二郎，是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