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文曲降世
见到林家公子都被踩在脚下，王婶不再隐瞒，她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是林家公子一直在找寻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他本来找银莲与富贵说过此事，愿意花500两银子买了这个姑娘。
苏希有个简单的划算，这个时代的500两相当于另外一个世界10万左右的购买力。在这个贫富极其不均衡的封建社会，富贵一年的收入折算下来大概是50两银子，也就一万左右。
这个数字对底层百姓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可以说林公子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过于吝啬。当然，相比起他一晚上挥霍掉上千两银子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银莲很想将山竹卖掉，毕竟与她无亲无故，还对富贵说，她可以给富贵生四五个都行，一个捡来的孩子没必要这么珍视。
但是富贵这个平日里‘见钱眼开’的穷酸伙计竟然断然拒绝，还给了银莲一巴掌。
林公子很生气，他想着直接叫人将山竹给掳走。
这时，他的跟班王四说他有主意，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办好。还说公子以后是要读书入品的，坏了名声就进不了文庙，不值当。
林公子听了很高兴，赞赏了王四，又批准他去山上采药，采到药材可以不用上交。
王四和王婶俩人在家里商量之后，决定从银莲身上下手。银莲本身就不是正经娘们，和王四也有染。王四在枕边吹风，唆使银莲干脆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富贵。
他还给银莲出主意，让银莲跟她另外两个姘头马三、李朋吹风。
马三、李朋被银莲给说服了。
再加上王四在赌坊那边一用力，顺水推舟，四人就上了山。
在山上，王四故意走开，络腮胡吴德用武力击打封印造成花妖出没的假象，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富贵杀了。
这个计划很是周密，就算穿帮，也查不到林公子身上。
如果没有苏希，下一步就是王婶出面安抚小山竹，将小山竹带走，转交给林公子。林公子顺手给王婶和银莲一笔钱，银莲卖了富贵的宅子，嫁给王四。
环环相扣。
苏希听后，忍不住对王四说：“你这个计划着实周密。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再等几天，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再领着你家公子上门抢人？”
“公子等不了了，公子说神龙帮明日傍晚就会来平安县城。”王四回道。
他这话刚说完，山竹就冲上来，揪着王四的衣领：“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爹，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爹，他与你们无冤无仇！”
王四面对着山竹的哭诉，他居然很平静，他说：“姑娘，我们这些人活在这世界上，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有权有势的人，想怎么弄死我们就怎么弄死我们。要怪就怪你今年10岁吧。”
山竹哭的直发抖，苏希让翠莲将这个失去至亲备受打击的小姑娘抱进房间。
他感觉很荒谬，也很气愤。原来杀死一个人的理由不过是‘他女儿今年10岁’，这是怎样的世道。
感觉极度压抑的苏希深深呼吸两口，他将躺在地上喘粗气的林家公子拎起来。
林家公子缓过神来，他已经很冷静，对苏希说：“放了我，我不会追究你。”
苏希没有说话。
“到此为止吧。你可以把王四、吴德他们都交出去，这足以完成你的差事。”林公子接着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做聪明的事。我可以当做今晚你的冒犯没有发生，以你的武力、智力，再加上我们林家的扶持，成为平安县的衙门总捕头只是时间问题。你没有必要在这些贱民堆里打混。”
林公子不是草包，他说话很有条理，而且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吸引力。
苏希没有理会他，只是问他：“你为什么要抓山竹？神农帮是什么？”
“呵呵。”
林公子笑了。然后，他说道：“神农帮是淮阴州最大江湖帮派之一，几乎垄断整个淮阴州的药材，并且即将加入到绿林联盟，打通漕运。即便是淮阴州的主官听说此事与神农帮有关，也会置之不理。你认为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你现在应该是九品的武道实力？我告诉你，神农帮九品武夫至少有四五十位，帮主邓谦之已入六品，放眼整个淮阴州也是凤毛麟角的翘楚。”
林公子娓娓道来，神色颇为自得。
中间的时候，旁边雅欣姑娘停下笔，但苏希示意她继续做笔录。
“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抓山竹？”苏希说道。
“我不知道。”林公子坦然说道：“神龙帮帮主只说要找十岁左右的女孩。或许他是要练功取药，与我无关。”
苏希深吸一口气，他接着问：“你连原因都不知道，就敢杀人？”
林公子抬起头，他看着无比认真的苏希。他问苏希：“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对你来说，难道不重要吗？”苏希问。
“当然不重要。我们林家只要办好邓帮主的差事，就有机会请邓帮主找人帮我开蒙，一旦开蒙，醍醐灌顶，我就能入文通阁，待我读书入品，再上下打点，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主政一方的官员。你们县衙周大人不就这么来的吗？”
“哦。”苏希点点头。“没有继续要说的了吗？”苏希问林家公子。
“你是铁了心要将我送入县衙？”林公子瞪着苏希。
苏希点头。
林公子不气反笑，他说：“你信不信我今日进去，明日就可出来？你可想过明日我出来，我与林家会怎么对付你？”
苏希说：“这与我无关。签字画押吧。”
林公子淡淡一笑，他伸手就拿过笔在他的口供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且画押。
“一张废纸，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林公子的语气竟然有些嘲讽。
“为了什么？无非是公理二字罢了。”
苏希目光晴朗，坦然说道。
他竟然没有一丝犹豫。尽管这世道是如此黑暗，尽管他相信林公子说的是真的，他有的是关系打点一切。但是，苏希一腔赤子之心始终清澄坚定。
而就在苏希说完这句话的同时。
忽然他感觉自己胸膛里猛地一颤，随即遥远的天边一点亮光呼啸而来…嗡！
苏希感觉整个身体一震，随即头脑变得无比清明。
“文心入体！”
林公子恍然大惊，他神色惶恐，身体竟然匍匐在地，颤抖不已。
他只在书上见过这场景，传闻自古以来27位谥号文正的儒道宗师都是文心入体，自此文脉畅通，气运不断。
初代文正甚至成圣得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林公子浑身如筛糠般，这是他此身见过最荒谬最荒唐的画面，一个衙门的捕快竟然获得传闻中的气运文心，那道璀璨夺目的文心做不得假，那股淳正平和的涛涛文意做不得假。
与此同时，淮南州文通阁轰鸣作响，27块文正牌匾摇晃不已，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文庙铜钟无风自动，轰轰作响，声震京城。
大乾天下64座顶级学府文气滔天。
“文曲降世，这天下又要出圣人了。”
钦天监顶楼一位扫地老人缓缓抬起头，他嘴里喃喃自语，随即轻轻一挥破破烂烂的扫帚，一道无形的微波四下扩去。
与此同时，也有一道微芒自悬镜司自北而南激射而去。
倒是文庙无动于衷。
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两道试探，竟然全部无功而返，似是被什么阻挡屏蔽。
…
苏希微微晃动肩膀，他低下头，看着浑身筛糠的林家公子，正要说话，却发现林家公子抬起头来，已经是双目无神，仿佛被掏空了心智一般。
林家公子随即打了个激灵，他已经忘记刚才的震撼，他的记忆仿佛被抹除了一般。冲着苏希大喊大叫：“放了我，快放了我！”
苏希一块抹布塞进他嘴里，随即又用绳索将他们四人一块捆绑在院子里的假山上。
“你不送他们去衙门？”欣雅姑娘问苏希。
苏希摇摇头，说：“等明日衙门升堂再说。”
苏希现在要等，等衙门真的开堂审理，等衙门真的将那明镜高悬上的红布掀开。
“对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道强光忽然从天而降？”苏希问道。
“没有。”欣雅姑娘摇头。
“噢，那可能是我眼睛花了。”苏希说道。
“你爷爷之前说你会醒来，我还不相信，现在看你头脑清晰功夫了得，你爷爷真是料事如神。”欣雅和苏希进了房间，翠莲和山竹都已经睡了，他们就小声的聊了起来。
“我爷爷？”苏希有些疑惑。
“你爷爷一眼就看穿我是慈航斋的弟子，并且让我从悠乐坊离开，搬到这里。说与其在悠乐坊守候机缘，倒不如来这儿。”欣雅姑娘与苏希并无隐瞒。
“机缘？”苏希越来越好奇。
“三年前。有一位云游回来的师伯看见我，便算出我有机缘在平安县，师父就遣我过来，一开始我是在悠乐坊历练，我们慈航斋的弟子修道第一关就是阅尽红尘。”
欣雅姑娘这般说道。
苏希很奇怪，他问：“一个你的师伯说你有机缘在平安县，你就跑过来，然后在悠乐坊历练，接着再遇到我爷爷，然后你就来到这个四合院等待机缘？是这个意思？”
“是的。”欣雅姑娘回答：“你真是一点就透。”
苏希彻底不明白了，他觉得这所有的事情都很荒谬。“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你的师伯？你不担心他骗你吗？”
“她是能窥探天机的五品术士。”欣雅回道。“你不知道师伯为了我受到多大的反噬……”
说着，欣雅说着说着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落，就像是透明的珍珠。
苏希沉默了。
然后，他问：“你之前用水蒸气挡住那个人的攻击，就是术法吗？”
“不是，是道法。”
欣雅知无不言，说着，她快速捏了一个法决，嘴里念念有词。
随即苏希立即感受到周遭的空气湿度骤然下降，欣雅的身前已经形成一道水幕。
“这是控水诀，九品道法的一个小分支。”
说着，欣雅姑娘随手一挥，水幕变成水箭，激射出去，极其凌厉，但在四米左右的地方消散开来。
“我只能做到这样。”欣雅姑娘说道。
苏希却跟看魔术一样。
“你们这个，练到后面，是不是能够呼风唤雨？”苏希问。
“呼风唤雨？那不行，很少有人能同时操控风和雨。”欣雅姑娘认真的回答。
苏希决定有机会一定好好了解了解这些东西。
“哦，这样。那你先休息吧，我去外面看着他们。”苏希就像是个不会聊天的直男，强行结束通话。
随后，他来到院子里，开始一遍一遍的打拳。
等待太阳升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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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希微微晃动肩膀，他低下头，看着浑身筛糠的林家公子，正要说话，却发现林家公子抬起头来，已经是双目无神，仿佛被掏空了心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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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希摇摇头，说：“等明日衙门升堂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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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欣雅姑娘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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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苏希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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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雅姑娘这般说道。
苏希很奇怪，他问：“一个你的师伯说你有机缘在平安县，你就跑过来，然后在悠乐坊历练，接着再遇到我爷爷，然后你就来到这个四合院等待机缘？是这个意思？”
“是的。”欣雅姑娘回答：“你真是一点就透。”
苏希彻底不明白了，他觉得这所有的事情都很荒谬。“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你的师伯？你不担心他骗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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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希沉默了。
然后，他问：“你之前用水蒸气挡住那个人的攻击，就是术法吗？”
“不是，是道法。”
欣雅知无不言，说着，她快速捏了一个法决，嘴里念念有词。
随即苏希立即感受到周遭的空气湿度骤然下降，欣雅的身前已经形成一道水幕。
“这是控水诀，九品道法的一个小分支。”
说着，欣雅姑娘随手一挥，水幕变成水箭，激射出去，极其凌厉，但在四米左右的地方消散开来。
“我只能做到这样。”欣雅姑娘说道。
苏希却跟看魔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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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希决定有机会一定好好了解了解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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