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曹操的预感
建安二年六月中旬，南阳太守威虏将军曹信领兵三千杀入新野。于金阳、涧水、玉阳三地，大破荆州三万人马，临阵斩杀荆州将领韩嵩、邓先等十八人，数日间攻占新野及周遭十二县。
南阳郡大半领土落入曹信手中，荆州北方门户失守，襄阳城上下一日三惊。
六月下旬，不待曹军在新野站稳脚跟，荆州刘表宣布举兵五万，发誓要打败曹信，夺回新野。
荆州方面以破虏将军文聘为主将，偏将军蔡和为副将，治中蒯越为军师，汇合湖阳邓济，穰城张绣，共五万人马，进驻蔡阳、湖阳、枣阳、穰城四地，从东西南三面合围新野，誓要击败曹信，夺下新野宛城，收回南阳郡。
襄樊地区风云涌动，一时间新野成为天下人瞩目的焦点
“子玉这个混账，真叫人头疼哦！”
陈国郡府衙，曹操揉着额头骂道。
“丞相何出此言？”
郭嘉盘腿坐在软榻上，手中剥着淮南的柑橘，白色儒袍上污渍星星点点。
曹操点燃烟斗说道，“离开许都前，本相千叮嘱万嘱咐，要他稳着点稳着点，不要主动进攻荆州，可他倒好，一下子把荆州三万兵马给打没了，还夺下新野。你瞧瞧，荆州出兵五万，他拿什么挡，挡不住又要本相给他擦屁股，子玉这混账不听安排，不顾大局，真是气死本相了。”
“哈哈，丞相，是荆州先出兵骚扰金阳，六将军再出兵新野，这怎会是他的错？”
郭嘉分出几瓣橘子递给旁边的荀攸，荀攸瞥了眼他黄不拉几的手指，嫌弃地摆了摆手。
曹操冷哼一声，“本相的谋划是先打袁术，攻占淮南淮北，吞并徐扬，再来收拾荆州，可我们这边还没开打，子玉就跟荆州大打出手，我军后勤能吃得消？若是他那边败了，本相就要立即回师许都防备荆州，这不是不顾大局是什么？”
“丞相，六将军能征善战，智勇双全，未必守不住新野。”
郭嘉嚼着橘子笑道。
“哈哈哈~咳咳~”
曹老大被烟呛了一下，“毛孝先来信，本相留下的人马全驻扎在宛城，新野驻兵止有六千兵马，六千怎么打五万？你当他曹子玉是白起韩信项羽？呵呵~”
“丞相，这可不一定，六将军不久前领兵三千击溃邓济张绣三万人马，以一当十，如今他手上有六千，六千打五万，优势在六将军这边，未必不能获胜。公达你说对吗？”
郭嘉撞了撞荀攸的胳膊问道。
荀攸荀公达摇着小团扇，点点头，“丞相，六将军来信说不用援军，一个也不要，或许六将军对此战有必胜把握，丞相静观其变即可。”
郭嘉点点头。
曹老大又看了眼桌上的信，曹子玉在信里反复说，不要援军，一个也不要，好像安排援军是在害他，这个混账。
曹老大摇了摇头，“本相近来总有一个不详预感。”
“什么预感？”
郭嘉和荀攸好奇地道。
“感觉子玉要大败一场。子玉年轻气盛，目空一切，小觑天下英雄，前不久又接连大胜，以他的脾性，更加瞧不起荆州军，六千对五万，十之八九会败。你二人说说，一旦子玉战败，荆州兵进宛城，威胁许都，本相该如何应对？”
曹老大表情略显忧郁，有时他很想要一群能征善战的将军，一群有张良萧何之才的谋士，但有时这种人真叫人头疼，他瞥了眼吃橘子的郭嘉。
“丞相勿忧！”
郭嘉拍了拍手掌，走到地图前指点江山。
“我军在宛城有一万四千人马，守住宛城有余，夏侯渊将军在颍川有一万人马，程太守在汝阴有一万人马，合计三万人马，挡住荆州军不成问题。此外袁术在陈国粮草不济，军心不稳，又连日大雨，以在下估计，不出三日，袁术必退，等袁术败退，丞相回师许都，又何须忧心荆州军马。”
郭嘉拍拍手掌，风淡云轻地笑道。
荀攸微微点头。
曹老大皱起眉头，“袁术有三万兵马在陈国，他会主动撤退？”
“一定会！”
郭嘉自信地道。
“报！丞相！于禁将军徐晃将军来报，袁术在昨夜退兵，淮河以北不见一个袁军。”
辅军都尉曹休大声喊道。
“....”
曹操看了郭嘉一眼，你和袁术是一伙的？
郭嘉愣了下，摊摊手，表情很无辜，他只是根据实际情况作出预判，没想到袁术那么配合。
曹操叫来曹休询问情况，曹休说袁术军在昨夜趁着大雨渡过淮河，逃出回寿春，袁军大营不见一个兵马，剩下的粮草也没带上。
郭嘉哈哈一笑，冲着荀攸挤了挤眼睛，荀攸撇了下嘴角，拿着小团扇扇了扇。
“公达奉孝，袁术退军，本相准备出兵追击袁军，攻打寿春，你们意下如何？”
曹操捋着胡须问道。
“丞相！”
荀攸拱手说道，“近日淮南淮北连日暴雨，河水高涨，不利于行军作战，我军只备下两月粮草，再运粮过来，路途泥泞，多有不便，此外荆州刘表出兵南阳，河内张扬河北袁绍蠢蠢欲动，徐州吕布和小沛刘备也不得不防，属下以为近期不是剿灭袁术攻占扬州的好时机。”
“丞相，吕布借口大雨驻扎在广陵郡修整，似有所图，小沛刘备与袁绍有勾连，丞相也不得不防。”
郭嘉拱手说道。
曹操望着窗外的大雨，拿着烟斗抽了一口。
——
“这天也太热了，这个时候打屁仗啊。”
“是啊，都怪曹贼，好好地为什么要打下新野，害得我们也跟着遭罪。”
千里之外的南阳郡，枣阳县衙，几个站岗的卫兵抹着热汗，嘴里骂骂咧咧。
“要怪就怪邓将军，两三万人打不过人家三千，还丢了新野，真丢人。”
“听说不是邓将军的错，是南阳人临阵反叛，帮着曹贼打我们荆州军。”
“胡说八道，老子也是南阳人，什么南阳人反叛，全都是谣言。”
“啊，兄弟你是南阳的，抱歉抱歉。”
“都闭嘴！”
护卫队长呵斥了一声，扶着腰刀在门口站定，就见威虏将军文聘、偏将军蔡和、军师蒯越、前平北将军邓济，校尉沈弥、娄发、邓龙等大人过来。
几个护卫也连忙抬头挺胸站定。
“蒯军师，我们来南阳两天，新野曹信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是什么道理？”
文聘大马金刀地坐下，拿起冰凉的茶水饮了一口。
军师蒯越摇着羽扇说道，“据手下探子回报，三日前曹信的两位夫人来到新野，曹信亲自驾马车迎两位夫人回家，三日内曹信从没出过后宅，新野的事务主要由功曹李严、主薄伊籍，及张白骑几位将领负责。”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
“曹信在后宅干甚？”
文聘皱眉问道。
蒯越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认真地样子，蒯越哈哈一笑，捋着长须说道，“据说曹信此人好色如命，每次回到家中，经常连日不出府门，他在许都的府邸也极其奢华，雕栏玉砌，金砖铺地，府中有妙龄女子数百侍奉他一人，比纣王的酒池肉林也不差。”
“嘿嘿，我也听说过。”
偏将军蔡和舔着嘴角笑道，“听说曹子玉每回外出游玩，但凡看到姿色不错的女人，不管有没有婚配，全都抢回府中亵玩。”
“不错，曹贼骄奢淫逸，残暴好虐，无耻之尤。”
前平北将军邓济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将文聘眉头紧皱，“蒯军师，会不会是曹信之计，我荆州出兵五万进入南阳，距离新野不到两百里，曹信什么都不管，只在后宅与女子厮混？曹信如此昏庸无能，又怎能一日间连胜四场，击败邓将军三万人马？”
蒯越摇着羽扇点点头，“文将军所言极是，曹信此贼不可小觑，只是探子亲耳听到曹信对手下将领说，未来三日，除非地震洪水，宛城被围，其他的事都别去找他，据说那主薄伊籍多次前去寻找曹信商议守城之事，也没能见到人。”
“我们领兵五万来打他，他一点也不担心？”
文聘皱紧眉头。
蒯越摇摇头，“在下也不能理解曹子玉的想法，或许他会率军撤退，或固守求援，或许...”
说着蒯越忽然眼睛一亮，“据说曹信此人心高气傲，小觑天下英雄，不久前他代表三千击败我军三万人，攻占南阳十多县，一时风头无二，他会不会因此小瞧了我荆州军，才不把我五万兵马放在心上？”
邓济点头附和，“蒯军师此言不无道理，曹贼领百余骑在宛城击溃过张绣五千人马，在桐柏山下击垮六千多荆州军，于军阵中杀害韩嵩将军，比起项羽吕布等人也不差，此事放在任何人身上也会生出傲慢之心，那曹贼不会例外。”
众人点点头。
“那就打吧，让我们看看曹贼有多厉害。”
蔡和握着拳头说道。
“不急不急，曹贼凶猛，要小心对待。”
蒯越缓缓说道。
“报！！主公有信，四百里加急。”
外面响起传令兵的喊叫声。
蒯越连忙起身取信，打开看了看，脸色有些沉重。
“蒯军师，何事？”
蔡和问道。
蒯越把信递到文聘手中，轻叹道，“袁术撤军，曹孟德也有撤兵的迹象，一旦曹孟德撤回许都，曹信在新野就有了援兵，主公要我等尽快拿下新野，否则等曹孟德援兵一到，我军将会彻底失去南阳。”
文聘看完信，紧紧皱起眉头。
第二日荆州兵出枣阳，五万人马直奔新野杀来。
而身在新野的曹大官人还没起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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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郡大半领土落入曹信手中，荆州北方门户失守，襄阳城上下一日三惊。
六月下旬，不待曹军在新野站稳脚跟，荆州刘表宣布举兵五万，发誓要打败曹信，夺回新野。
荆州方面以破虏将军文聘为主将，偏将军蔡和为副将，治中蒯越为军师，汇合湖阳邓济，穰城张绣，共五万人马，进驻蔡阳、湖阳、枣阳、穰城四地，从东西南三面合围新野，誓要击败曹信，夺下新野宛城，收回南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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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这个混账，真叫人头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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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盘腿坐在软榻上，手中剥着淮南的柑橘，白色儒袍上污渍星星点点。
曹操点燃烟斗说道，“离开许都前，本相千叮嘱万嘱咐，要他稳着点稳着点，不要主动进攻荆州，可他倒好，一下子把荆州三万兵马给打没了，还夺下新野。你瞧瞧，荆州出兵五万，他拿什么挡，挡不住又要本相给他擦屁股，子玉这混账不听安排，不顾大局，真是气死本相了。”
“哈哈，丞相，是荆州先出兵骚扰金阳，六将军再出兵新野，这怎会是他的错？”
郭嘉分出几瓣橘子递给旁边的荀攸，荀攸瞥了眼他黄不拉几的手指，嫌弃地摆了摆手。
曹操冷哼一声，“本相的谋划是先打袁术，攻占淮南淮北，吞并徐扬，再来收拾荆州，可我们这边还没开打，子玉就跟荆州大打出手，我军后勤能吃得消？若是他那边败了，本相就要立即回师许都防备荆州，这不是不顾大局是什么？”
“丞相，六将军能征善战，智勇双全，未必守不住新野。”
郭嘉嚼着橘子笑道。
“哈哈哈~咳咳~”
曹老大被烟呛了一下，“毛孝先来信，本相留下的人马全驻扎在宛城，新野驻兵止有六千兵马，六千怎么打五万？你当他曹子玉是白起韩信项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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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勿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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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在宛城有一万四千人马，守住宛城有余，夏侯渊将军在颍川有一万人马，程太守在汝阴有一万人马，合计三万人马，挡住荆州军不成问题。此外袁术在陈国粮草不济，军心不稳，又连日大雨，以在下估计，不出三日，袁术必退，等袁术败退，丞相回师许都，又何须忧心荆州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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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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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吕布借口大雨驻扎在广陵郡修整，似有所图，小沛刘备与袁绍有勾连，丞相也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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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都怪曹贼，好好地为什么要打下新野，害得我们也跟着遭罪。”
千里之外的南阳郡，枣阳县衙，几个站岗的卫兵抹着热汗，嘴里骂骂咧咧。
“要怪就怪邓将军，两三万人打不过人家三千，还丢了新野，真丢人。”
“听说不是邓将军的错，是南阳人临阵反叛，帮着曹贼打我们荆州军。”
“胡说八道，老子也是南阳人，什么南阳人反叛，全都是谣言。”
“啊，兄弟你是南阳的，抱歉抱歉。”
“都闭嘴！”
护卫队长呵斥了一声，扶着腰刀在门口站定，就见威虏将军文聘、偏将军蔡和、军师蒯越、前平北将军邓济，校尉沈弥、娄发、邓龙等大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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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军师，我们来南阳两天，新野曹信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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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蒯越摇着羽扇说道，“据手下探子回报，三日前曹信的两位夫人来到新野，曹信亲自驾马车迎两位夫人回家，三日内曹信从没出过后宅，新野的事务主要由功曹李严、主薄伊籍，及张白骑几位将领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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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信在后宅干甚？”
文聘皱眉问道。
蒯越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认真地样子，蒯越哈哈一笑，捋着长须说道，“据说曹信此人好色如命，每次回到家中，经常连日不出府门，他在许都的府邸也极其奢华，雕栏玉砌，金砖铺地，府中有妙龄女子数百侍奉他一人，比纣王的酒池肉林也不差。”
“嘿嘿，我也听说过。”
偏将军蔡和舔着嘴角笑道，“听说曹子玉每回外出游玩，但凡看到姿色不错的女人，不管有没有婚配，全都抢回府中亵玩。”
“不错，曹贼骄奢淫逸，残暴好虐，无耻之尤。”
前平北将军邓济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将文聘眉头紧皱，“蒯军师，会不会是曹信之计，我荆州出兵五万进入南阳，距离新野不到两百里，曹信什么都不管，只在后宅与女子厮混？曹信如此昏庸无能，又怎能一日间连胜四场，击败邓将军三万人马？”
蒯越摇着羽扇点点头，“文将军所言极是，曹信此贼不可小觑，只是探子亲耳听到曹信对手下将领说，未来三日，除非地震洪水，宛城被围，其他的事都别去找他，据说那主薄伊籍多次前去寻找曹信商议守城之事，也没能见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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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摇摇头，“在下也不能理解曹子玉的想法，或许他会率军撤退，或固守求援，或许...”
说着蒯越忽然眼睛一亮，“据说曹信此人心高气傲，小觑天下英雄，不久前他代表三千击败我军三万人，攻占南阳十多县，一时风头无二，他会不会因此小瞧了我荆州军，才不把我五万兵马放在心上？”
邓济点头附和，“蒯军师此言不无道理，曹贼领百余骑在宛城击溃过张绣五千人马，在桐柏山下击垮六千多荆州军，于军阵中杀害韩嵩将军，比起项羽吕布等人也不差，此事放在任何人身上也会生出傲慢之心，那曹贼不会例外。”
众人点点头。
“那就打吧，让我们看看曹贼有多厉害。”
蔡和握着拳头说道。
“不急不急，曹贼凶猛，要小心对待。”
蒯越缓缓说道。
“报！！主公有信，四百里加急。”
外面响起传令兵的喊叫声。
蒯越连忙起身取信，打开看了看，脸色有些沉重。
“蒯军师，何事？”
蔡和问道。
蒯越把信递到文聘手中，轻叹道，“袁术撤军，曹孟德也有撤兵的迹象，一旦曹孟德撤回许都，曹信在新野就有了援兵，主公要我等尽快拿下新野，否则等曹孟德援兵一到，我军将会彻底失去南阳。”
文聘看完信，紧紧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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