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闹他个天翻地覆

朱橚愣在了原地，旁边的护卫也愣在了原地。
黄景的身上，同样被溅了几滴鲜血。
“王爷。”
他茫然地看向了朱橚，似乎在询问现在该怎么办？
伺候朱橚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厚葬吧。”
良久，朱橚的口中才挤出这几个字。
他没有想到，没有老妇人会如此地坚决。
明明他已经做过承诺，明明已经保证过了要为他的儿子讨回公道。
可对方似乎不信。
死，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无可奈何的方法。
“是，王爷。”
黄景看了看旁边呆若木鸡的护卫们，示意他们开始收拾老妇人的尸体。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尸体，可这样的死法，还是第一次见。
“王爷。”
找出一条手巾，黄景想要给朱橚擦一擦脸上的鲜血。
身上的血迹也不少，华贵的锦衣上，沾染了最渺小、最卑微之人的鲜血。
可依旧鲜红，红的让人不忍直视。
“黄景。”
朱橚擦完脸上的血迹，淡淡地说道。
“王爷。”
“去，派人告诉燕王他们，让他们先启程吧，不用等我。
还有，不用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闻言的黄景嘴巴张了又张，似乎想说什么。
可看到对方肃穆的表情，只是摇摇头离开了。
他太了解朱橚了，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
一个时辰之后，朱棣和朱桢等人启程。
他们虽然有点奇怪，不过并没有在意。
朱橚从凤阳练兵回来，带着两百多新训练的亲卫呢。
何况滁州距离都城不过一百里，骑马的话能轻易赶上车队。
与此同时。
滁州城外。
乱葬岗子，朱橚汇集了所有的亲卫，所有人站在一个土包面前。
“本王要回凤阳了。”
这番话让亲卫们不由得诧异，都快到都城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而且为什么要将他们叫过来，专门通知一遍。
“本王不想隐瞒你们，此去凤阳可不是游玩，而是去抓人杀人的。”
朱橚指了指帅家默的坟包，就他的事情向着众人说了一遍。
环视众人，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原本他可以同流合污，可他没有，还是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本王说过，要给他找回一条公道。”
闻言的亲卫们，纷纷沉默了下来。
他们大多都是种地出身，知道朱橚说的勋贵有多么厉害。
尤其他们很多还是凤阳人，知道中都城的勋贵权势有多大。
就连衙署的官，都不敢管他们。
“这一次很凶险，本王给你们两个选择。
掉头，亦或是就此散去。
本王会给你们发放回家的银子，此后再也不论。”
朱橚给了他们一个退出的机会，因为这一次要和勋贵正面对抗了。
然而亲卫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言说要退出。
他们的心中有忐忑不安，然而他们觉得应该这样做。
世间总是有公道的。
“王爷，俺们不是孬种！”
队伍中有人喊了一句，随后旁边的人立刻高呼。
“王爷，带我们去吧，我们不怕！”
他们前半辈子在种地，为了活着而奔波。
现在成为了朱橚的亲卫，训练先不说，倒是经常随着朱橚去山里采药。
起初他们不懂，后来才明白朱橚在做什么事情。
爬山很累，摘草药很脏，然而他们明白自己是在做对的事情。
凤阳如今被广为传播的医书，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他们的家人和乡亲，都可以享受到这份恩惠。
若是遇到人，他们也可以昂首挺胸地说一句，这些医术有他们的一份贡献。
“本王再说一边，此次没有陛下圣旨。
完全是本王的抉择，很可能会发生冲突，冲突会死人的！”
对于这些认识半年，训练也马马虎虎的亲卫，朱橚不报太大的期望。
可现在又不得不仰仗他们，要指望他们对抗勋贵彪悍的家仆家丁们。
“王爷，吾等誓死效忠！”
有认识字的，大喊了一句。
随后两百亲卫全部跪在了地上，大声地喊着。
“王爷，吾等誓死效忠！”
他们见过很多大人物，可如此心心念念底层百姓的，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