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里饿殍图！

奉天殿内。
龙椅上的朱元璋并不知晓画卷的内容，可看着跪下的太监。
以及画卷之下大臣的脸色，就猜到了几分。
“太子。”
朱元璋挥挥手，示意让站在一旁的太子朱标过去。
“是，父皇。”
迈步过去看了几眼，朱标的表情也变了又变。
然身为太子，他总不至于惶恐。
朱标将画卷调转了方向，对着朱元璋彻底拉开。
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出现。
画卷最左边是金陵城的城门，中间是凤阳中都城，后面则继续延伸下去。
“这小子。”
朱元璋从龙椅上起身，亲自走到了画卷之前仔细查看。
仔细看下去，这幅画卷并非名家之手，更像是仓促赶出来的。
而且每一段的画风都有所差异，看着像是好几个画师在一张图上赶工出来的。
彼此之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很不雅观。
然而正是这样的粗糙之作，和画卷内的内容却异常的符合。
朱元璋从金陵城一直看到凤阳中都，一路上出现的灾民和难民越来越多。
在中都城门之前，摆着很多具尸体。
其中两具尸体面前，还跪着一个黑黢黢的小女孩。
想起锦衣卫送来的密报，朱元璋心中了然。
起码这一段是朱橚真实看到的景象。
“掉转过去，让诸位大人都看看。”，皇帝口中称呼的转变，让不少人心中一动。
直到他们看到这千里饿殍图，心中只想要骂娘。
尤其是中书省和布政使司的人，恨不得把献上这幅画的人弹劾成千上万遍！
李善长和胡惟庸看完之后，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通过眼神简单地交流了一番。
他们选择了沉默，然而有些大臣跳出来了。
“陛下，周王这张图纯属子虚乌有。
洪武十年四海升平，南直隶今年更是风调雨顺，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
“是啊，陛下，今年南直隶可没有大灾。
说不定是有人恶意调换了周王送来的贺喜画卷。”
然而朱元璋只是指了指画卷末尾，朱橚的印章。
“并非是调换，而是此画卷本就如此。”
应天府的府尹站不住了，他知道这个时候皇帝要的是解释。
“禀陛下，金陵城外并未发现多少灾民。
只是零零散散的几个流民，往年一直都有。”
朱元璋点点头，锦衣卫也并没有汇报都城外有大规模流民的情报。
应天府尹过关了，可布政使司的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陛下，洪武九年缴纳的夏税秋粮一切正常。
南直隶从未有人上书，说他们那里有灾情。”
布政使司想要将责任全部推给地方。
若是以往出了这档子事，也就算了。
可现在是洪武十年，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庆功的时候。
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多少人现在恨死了朱橚！
然而朱元璋可没那么容易糊弄，“御史台何在？”
刘伯温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陛下，臣认为周王献上此画，并非是无的放矢。
起码在中都城周围，周王见到了很多流民难民。
臣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先派人去中都探明情况，妥善赈济难民。
最后再讨论，到底是那些人之过。”
一番十分中肯的话，先赈济灾民然后再问罪。
可在周围淮西一派的人听来，是如此的刺耳！
他们仿佛都能想象得到，刘伯温为首的浙东一派会咬死不放，抓住他们的这个大把柄。
打落一大批淮西一派的官吏！
甚至朝堂之上的不少人，都要因为这幅画卷被牵连！
灾民哪来的，为什么不上报？
光这两个问题，就足够牵扯出无数的官吏！
“陛下！”
还有大臣想要辩解一番。
然而朱元璋面色不善的挥挥袖子。
“退朝！”
“恭送陛下！”
这场原以为是盛典的朝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离开奉天殿的朝臣们，彼此面面相觑。
没有和往日一样轻松的聊天。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头顶上悬了一柄剑。
李善长这个左丞相甚至主动找到了自己的大敌刘伯温，和他聊起来天。
“伯温啊，老夫和你认识还是在至正二十年吧。
不知不觉，竟然过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