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从未有过梦想的昭灾

当人们失去说话的勇气时，更突显发言者的光辉。
诚然小光有缺点，会嫉妒更受欢迎的昭灾，会后悔错过美玲，会爱出风头，会....
尽管少年有这么多瑕疵，但少年最不缺的就算勇气。
尤其是热爱冒险的小光。
短暂的沉寂后，小光毅然起身。
“不放弃，梦想就还在。”
“我深信不疑！”
听到小光如此空谈、鸡汤的话。
昭灾只是轻摇头。
梦想，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确切的说，是以前孤儿院的昭灾。
昭灾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饱受人间情暖，看着玩伴一个个像被货物一样挑选，有的看重样貌，有的看重谈吐，总之选到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昭灾。
昭灾的选择，连院长都不理解。
按理说昭灾成绩优越，容貌清秀，长得白白净净，许多家境优渥的家庭都愿意收养，可最后昭灾都拒绝了。
没人知道昭灾究竟在等什么，为什么要自己一人苦撑，勤工俭学，吃饭连一顿肉菜都要精打细算，喊一句爸爸妈妈，大把大把生活费不就来了？
昭灾也不懂，直到最后，院长问出这个疑惑。
昭灾沉默中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不辛苦，相反，孑然一身的我感觉很轻松。”
院长更是疑惑。
昭灾便不再说话。
其实他在怕，他在敬畏名为责任的负担。
喊一句爸爸妈妈容易，可日后需要他们尽孝，这些没有血缘，靠金钱维持的关系，会有好的结果吗。
人到中年，有了自己家庭的他们，不得不照顾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母，一开始可能没什么，可是时间长了，出钱出力的同时，那些领养的孩子，很难不会有怨言。
一听到怨言，老年人就能理直气壮的骂道：“白眼狼，我当初把你从孤儿院领养出来，辛辛苦苦养大你，最后你就这么报答我？”
但凡有良知的人，听到这话，只能哑口无言，默默忍受。
“看，就是这人，照顾自己爹妈的时候还絮絮叨叨，真不个东西。”
“听说不是亲生的，是老人从孤儿院领养来。”
“难怪，原来不是亲生的。”
诸如此类流言蜚语，注定随之而来。
这种没有血缘的好处，你接受的越多，最后会变成牢固的锁链，囚禁你的一生。
所以昭灾怕了，宁愿一个人孑然一身的熬过来，在那个法制社会，知识是改变命运的最好途径。
昭灾也是这么做的，在确诊前，昭灾已经收到了211录取通知书。
即使昭灾在病榻上无疾而终，他自始而终都没为自己这个决定后悔。
不同于小光等人，对于昭灾来说，从头到尾，梦想是十分奢侈的东西，早在他出生的时候，注定了只要牛奶和面包。
还记得他高中时，语文有篇作文说“我的梦想。”
昭灾脑海里一片空白，最后只能昧着良心的写了一篇堪称模板的作文，我的梦想是成为老师，作文中引用了无数金玉良言，一顿猛吹，将老师一职捧上天。
因为昭灾清楚，什么文章最能打动负责批改作文，赋风的老师。
所有自由发挥的考题，昭灾每次都能获得高分，让同学们百思不得其解。
可只有昭灾知道，做这些题目的无数次下笔前，他脑海里其实都在暗自羡慕，羡慕那些真正在自由发挥的同学，即使他们胸无点墨，他的余光总是在扫视同学校服下不经意露出的名牌，更让他打心底羡慕。
“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
“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
倘若宋濂真的不羡慕那些人，又怎会记得如此清楚。
此种种的羡慕，脑海里无数次的妄想，可到了最后下笔，昭灾还是选择牛奶面包。
昭灾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他不能失败，哪怕一次考试失利，周围怀疑的目光便会纷至沓来，最关键的奖学金也会渐渐远去。
至于梦想？
那个时候，倘若有人告诉他，不要牛奶面包，要梦想，昭灾绝对一个白眼甩过去。
昭灾真的饿过，那时候孤儿院钱少，嘴多，有时候昭灾实在饿得不行，偷溜出去菜市场捡菜叶子，搭配着热水，才能缓解肚子里火辣辣的痛，才能睡个踏实觉。
不要牛奶，不要面包，你连命都没有，还谈梦想？谈你奶奶个腿！简直是何不食肉糜！
听到小光的话，昭灾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好像书本里的少年宫，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少年宫，可有的人一出生便在少年宫。
昭灾虽然出生穷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