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六历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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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来到一片荒芜的山谷前,众人皆下了画舫,山上有许多残破的短剑,已被铁锈腐蚀地不成样子。“到了那里,便是通过考验了。”云清指向远处一座巍峨耸立的似剑的高峰道。
剑崖与此连绵着怪石嶙峋,陡峭险恶的连绵山峰。江叶仔细观望一番,这绝非一两天的脚程。
“接下来便要靠你们自己了。”云清对众人道。
“什么意思?接下来要我们自己走?”那名锦衣华服,面容俊美的少年看着远处高不可攀,直入云霄的剑崖问道,“接下来伙食该怎么办?不慎受伤该如何?从此处又该如何抵达那里?”
“这些都要靠你们自己。”云清站在画舫上看着他们,日昳时分,平静的湖面被太阳映射地仿佛要燃烧起来,云清的侧颜也显得愈发无情。
“若想反悔的,便在此刻,一入此谷,宗门再不庇佑你们的生与死。”心随意念,小舟缓缓驶动,云清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众人略有些惊慌,失措,茫然。而江叶只是坚定地看着剑崖方向,眼中只有点点星光。
“既然仙长说了接下来只靠我们自己,我认为接下来应当结伴而行,”在众人短暂的沉默后,锦衣华服的少年开了口。
“在下名为孤寂,父亲乃是孤竹国国君,曾与星剑宗的仙长有过交际,如蒙各位不弃,我可带领诸位通过试炼,抵达峰顶。”孤寂颇有些自傲的说道。
毕竟,以他的身份让他在面临这些人时,能够俯视他们。
“真的吗?”一名看起来颇为柔弱,眼眸似水的少女问道,“我叫芳华,你……你真有办法上去吗?”
江叶记得,他就是那名天赋为乙上的女子。
“当然。”孤寂自信道。
“我,我也想上去,能带上我吗?”一名看起来颇为憨厚的男子道,“我叫王海。”
“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听我指挥。”孤寂道,“并且我不希望队伍有与我意见相悖之人,只要能够遵从与我,我便可以带领诸位尽数到达峰顶。”
“我叫周庆,我也想加入。”一名瘦弱男子道。
众人都踊跃参与,除江叶与那名天赋为乙中的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少年。
那名少年背着灰色包袱,径直向山谷内走去。
“兄台,不一起走吗?这样也更安全。”孤寂喊住他问道。
“不用,我一人便足矣。”那人回头对他道。
“既如此,那便保重。”因又看向江叶,问道:“兄台,你呢?”
江叶笑笑:“我当然要加入。”
随即走近,与孤寂并列着,目光看向离去的画舫,询问道:“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是否真的有抵达那处的方法。”
“当然,只要大家顺从我的意见,我便有方法。”
“那么为何你要问云清道长那些问题呢?如果你已有方法,方才又何必显得那样激动。”
孤寂笑笑,思索片刻后答道:“我不过想宗门是否会教一些方法,这样也能够防患于未然。”
“既然你和宗门之内有些关系,那么这山谷之内究竟有些什么?”江叶好奇问道。
“此事我不可轻易泄露,你只要相信我便可。”孤寂转过身去。
“还是说你也并不知晓。”江叶质问,见孤寂沉默不语后继续道:“既然你自己有办法,何必召集这么多人,我想所谓试炼,定会淘汰一些人,那么你也许是用我们来探路的了?”
见似乎戳到孤寂痛点,江叶开始滔滔不绝:“也是,牺牲掉我们当然无所谓了,只要你自己通过试炼就好了。既然你连会遇到什么都不知晓,不肯说的状况下,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你父亲与仙门有关系的话为何不将你直接送入宗门,还要经过这劳什子的试炼,说不准连你孤竹国太子的身份也是编造……”
“住口。”孤寂厉声喝道,“若是你不愿接受我的好意就罢了,接下来的试炼我会让你见识到的。”
“玩笑而已。”江叶沉吟后笑笑,“孤兄何必在意。”
众人都报了自己的名字,除去那名独行的男子外,共两男六女,在整顿好后都朝着山谷内进发。
这座山谷内凄凉萧瑟,路上许多斑驳短剑,崖壁上也有着许多人为破坏的痕迹。前往顶峰的路上多是半人高的杂草,以及遍地密密麻麻的荆棘。崖上多是一些细小的松树,杨树,零星的一些野花。攀上顶峰的路异常崎岖,众人只能协助通过。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了峰顶,众人向着剑崖眺望,青翠秀丽的群峰连绵不尽,山麓间并无道路,杂草与荆棘肆意侵略着山峰,陡峭的山峰让人忘而生畏。
“这要怎样过去。”周庆问道。
“只能寻找最平缓的山路攀爬下去。”孤寂回道,他环顾一周,惟有一方上面铺就着一层稚嫩的青草,几株红松与藤蔓交织处最为平坦。
“这里确实最平缓的下坡段了,不过谁先下去。”江叶询问。
天色已近昏暗,继续待在山顶定会着凉,且也并无可以落脚的地方。
见众人并不作声,江叶答道:“那我便先下去吧。”
江叶仔细观察了路段,并没有觉得危险,于是缓缓探下脚步,缓缓滑到一株松树旁抓住树干。
自他到星剑宗的途中,已经跋涉过许多山川河流了,所以对此处倒也并不怎样惧怕。只是众人从未在外跋涉过如此险恶的路程,因此都不敢尝试。
眼见江叶已向下驶去,孤寂道:“王海,你也走走看。”
王海看见陡峭的山路,慌忙摇了摇头。
“你还想不想通过试炼了?”孤寂问道,“反正总要下去的,快点。”
在孤寂的再三催促下,王海仍旧是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陈铭,孟凡,周庆,你们试试。”孤寂向他们道。
“你自己先走吧,我并不敢冒这个险。”陈铭看了看陡峭的山路拒绝道。
眼见众人都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孤寂有些忿恨地咬紧牙关,讥讽道:“那你们就死在这里吧。”
说完便狠狠心,向着山下走去,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路面会这样难行,行进中难以站稳,栽了下去,还好抓住了树上的藤蔓。
“真是一群废物。”孤寂骂道,本来还想利用他们,但没想到他们却都如此胆小谨慎,现如今只有江叶应能够当他探路的手段了。
江叶早早就来到山下,找了一座临崖的石壁,随手找了两块火石,等待众人下来。
孤寂寻着火光的痕迹,来到火堆旁,有些惊讶道:“江兄?”
江叶看向孤寂,问道:“其余人呢?”
“他们应当不会下来了。”孤寂看向山顶讥讽道。
“是么。”江叶用树枝拨了拨火堆,咕哝道。
“那群人胆小怕死,并无任何用处,不如你我二人同行,将他们摒弃了吧。”孤寂提议道。
他凝视着江叶,表情慎重而严肃,但江叶只是望着烧的噼啪作响的火堆,以及溅出的火星。
“以你我二人才智,相信定有实力抵达那座剑崖,那群人只会成为累赘,我想你也不希望因为顾忌他们而不能通过试炼吧。”孤寂规劝。
“历练是所有人的,并非你我二人能够完成。”江叶婉拒,“怕死是无法避免的,历练就是让我们去克服情绪,总会有人下来的。并且是你召集我们同行,此时说出这句话,未免有些……”
“好。”孤寂不再多言,抱胸在崖边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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