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棋局试探,李议山大惊

听潮阁顶。
阁顶空旷寂寥，朝外望去，一眼便可将北寒都城尽揽胸中。
一道苍老年迈的身影独坐其中，形如枯槁。
他便是李议山！
身着落拓儒袍，头戴一片毡巾，一身书生意气。
明亮有神的眼眸缓缓上抬，看向迎面走来的两人。
“先生，姑爷来了。”
魏舒阳十分恭敬地朝李议山躬身禀报道。
李议山锐利的目光快速打量魏舒阳身旁的华服公子。
翩翩少年，谦谦君子。
暗自赞叹道：“不错。”
以他大半载岁月的阅历，这声称赞可是评价极高了。
继而紧盯着林天的眼睛。
一个人的外表可以伪装，但他的眼睛绝对骗不了人。
林天坦然直视，正面对上李议山的目光。
也借此机会打量眼前老者。
眼前儒生看上去和寻常老人没有区别，唯有一双眼睛不同，分外精神。
在他的眼中，似乎整个天地也只是一副棋盘，黎民苍生都是棋子，但他所为的却是更远大的理想。
李议山深深皱起眉头。
“奇怪，竟有些看不透这小子的深浅。”
越是如此，越不能掉以轻心，小觑眼前的年轻人。
“驸马请坐。”
李议山伸出枯槁的手掌，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多谢先生，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天拱手谢道，走至卧榻边，到李议山面前正坐下来。
“驸马棋艺如何？可否陪老朽先下半局？”
李议山笑道，指向两人中间的围棋棋盘。
所谓半局，实际上是他摆好的残局。
“略懂一二，先生若不嫌弃，可以陪您解乏。”
林天笑着回道，并直接先行一步。
围棋，横纵各十九路线，合共三百六十一落子位。
小小棋盘，却是有无穷变化。
“驸马走得急了，还未约好先手后手，怎就落子了？”
李议山乐呵呵笑了起来。
而且看林天这一步，走得也毫无章法，完全就像是个不懂棋路的初学者。
“已是残局，又是弈者争锋，何必顾及繁文缛节。”
林天若有所指道。
既然特意邀请他到阁顶相谈，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下棋。
那倒不如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正题。
“驸马所言极是！”
李议山闻言双目湛射出精光，一改先前风格，正色应道。
这残局乃是他特意摆出，对应的正是如今天下局势。
本想要在对弈过程中旁敲侧击，告知林天其中真意，进而试探林天的想法。
却没想到竟被林天一眼看破，令自己正色危坐，不得不认真起来。
“好棋！”
李议山看着林天落下的那一子，又是一声赞叹。
这一步，并非定式，但走得极好。
既是飞刀，却也是妙招。
一步，便打开了局面。
“驸马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李议山心中已将林天视作同等位置的存在。
同时回味起先前所说的话，察觉其话里有话，若有所指。
两人不紧不慢落子。
随意聊着家常，毕竟林天自小便在王府长大，李议山却很少和他见面。
一旁的魏舒阳聚精会神地看着棋盘，完全沉浸在两人的对弈之中，至于他们的对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妙啊，真是秒啊。”
魏舒阳见到如此精彩的对弈，心中不由欣喜过望。
先生棋力于当世之中鲜有对手，姑爷竟然能与先生斗得有来有回。
魏舒阳精通奇门遁甲，机关术数，自然也是围棋大家。
但他看到李议山与林天的对弈后，只能自叹不如，庆幸自己能亲眼见到这么一场对局。
残局已拆解大半，李议山忽而一转话锋。
“棋盘上对弈，终究不如亲自破局，驸马对此可有意愿？”
李议山几乎明目张胆地试探道，他现在已是真的对林天产生了好奇。
若真由林天入局，或许乃是这残局的唯一解法。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林天笑道，并不上套。
离开棋盘亲自破局，那便是在如今乱世之中逐鹿中原，统一天下。
这可是个烫手活。
“若驸马愿入局，则北寒大兴。”
李议山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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