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外罪不加身,名帖有大坑

贾赦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闪烁着智慧的光。
“让你最在意的，不是银钱，不是军功，而是‘外罪不加身’……你想跳出泥潭，倾心于武道。”
贾琏惊愕的看过去，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这本就是事实。
只是没想到，贾赦早已看穿一切。
“既然看不惯，那就尝试去改变。十年二十年后，荣国府终究是你说了算……”
十年二十年，太久。
久到……荣国府都白茫茫一片了！
贾琏张嘴，很多话堵在喉咙，却说不出口。
说什么？
告诉贾赦，他以后至少还有一个叫贾琮的儿子？
可庶子想袭爵？难，难，难上加难。
有老太君拉偏架，可能要和二房的嫡子竞争。
告诉贾赦，荣国府是个大坑，撑不到二十年就要完蛋？
有什么依据？先祖托梦？
明知家族有难，不想办法挽救，岂能躲开？
况且，贾琏的身份是大房嫡长子，荣国府的嫡长孙。
只要不出幺蛾子，爵位一定会戴在他头上。
正如贾赦所说，荣国府终究会落在他的手上。
甚至……如果贾琏坦诚相告，贾赦也信了。
为了家族考虑，贾赦可能真的拼着富贵不要，宁愿背负起“不孝”的骂名，也会去乾清宫求当今恩赐，把爵位让给贾琏。
家族利益高于一切——这是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老爷，我真的……烦了，累了。”贾琏瘫坐在软塌上，有气无力的。
贾赦笑呵呵的添满茶水，调侃道：
“憋屈？有力使不出？”
“甚至想……暴力破局。”
“杀他个天翻地覆！”
迎着贾琏错愕的表情，贾赦慢悠悠的品茶，直到一杯茶下肚，才笑着道：“当年，老爷子去世，府里的天一下子就塌了。那时候才难过。”
贾琏还从没听贾赦提起过往事，此时也来了兴趣，忙提起茶壶添水，等着贾赦讲述荣国府的过去。
贾赦恍如未觉，陷入回忆中：
“昔日跟在身后逢迎讨好的人，立马散去了大半。
什么侯府、将军府的烂人，都敢龇牙。
嘿！爵位落在头上，管家的权利却要转给二房。
名帖在手里没拿热乎，就拱手送出去了，还被嘲笑为马棚将军。
谁能想到，先太子谋逆案，是我主动卷进去的。
需要功绩把荣国府的招牌再立起来。
更需要借口，将府里的势力和资源整合起来。
先太子失败了，可我成功了，
代价虽大，目的却达成了。
保住了一世富贵，
至于才华被埋没，
且看这天下，多少人怀才不遇，多我一人又何妨！”
张狂肆意过后，贾赦恢复到懒散的模样。
贾琏疑惑的问：“那老爷为何不出手管管，任由府里变成这般糟糕的模样？”
怀疑他在吹牛皮，但是没有证据。
府里明明是二房管家，贾赦还能怎么整合人脉资源？
整日浑浑噩噩的，沉迷于美色，不停抬女人进后宅。
深藏不露，也不该是这样的藏法。
贾赦嗤笑一声，问道：“我要是不糊里糊涂的，不沉迷酒色，当今能放心吗？”
见贾琏还是一副狐疑的模样。
贾赦笑骂道：“二房拿我的名帖，都能代管荣国府。
名帖只是死物，我要是亲自出面，亲朋故旧会怎么选？
捧高名帖的重要性，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笑府里上下都信了，甚至……老太君都当真了。”
贾琏一头黑线。
何止贾母和二房当真。
贾琏也掉进了坑里，以为掌握了名帖就掌握了话语权。
下意识里，和调兵用的虎符划上了等号。
其实见帖如见人，“如”字已把孰轻孰重，讲述的明明白白。
“所以说……”贾琏斜眼看向疑似扮猪吃虎的便宜老爹，“老爷可以随时收回权柄，调用府里的一切资源？”
贾赦先是点头，犹豫一番，又摇了摇头：
“眼下还可以，但只有一次机会。
时间越是往后，难度越大，忠心和情谊都是有时效性的。
除非家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才能毫不顾忌的收权。
过后，必将迎来皇家狂风暴雨般的打击，府里就要真正的一蹶不振了。”
为人父，在儿子面前都喜欢撑面子。
见贾琏有些不以为然，眼神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