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赐官员外郎,贾赦劝妻

听闻钦差上门赐官，贾琏的第一反应是……便宜老爹捐官了？
可捐官需要银钱，公账上不可能出钱，东院的小账就四千两银子，送去捐官，日子不过了？
况且贾琏还没加冠，现在捐官只能是虚职，浪费银子换个好听的头衔，得不偿失。
人到府门口，已摆好香案，难得的是贾母也在，旁边是贾赦和刑夫人。
收到贾琏询问的眼神，贾赦微微摇头，示意并非他的手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监宣旨后，领了银钱离开不必多提。
贾府的几位站在那里，满腔疑问。
等贾母离开后，贾琏率先开口：“老爷，那圣旨咬文嚼字的，我没听太清楚，到底赐的是几品官？”
贾赦没好气的道：“还能是几品？兵部员外郎，五品闲官。”
二房的贾政老爷，混了十多年，也就是个工部员外郎。
贾琏乐道：“好嘛，我这就跟二叔平级了？虽然是个虚职，连朝都上不成，至少品级抬上去了。”
他暗自偷乐，招呼着阿彪准备马车，没把赐官的事儿放在心在。
可贾赦却打开明黄色的圣旨，一字一句的揣摩。
“古怪，怎么会是这样的行文？”
却看那圣旨上，先是例行夸赞世道好，又追溯国公府的辉煌，言明贾琏其人的品性怎么怎么好，这都是套话格式。
后面封赐为兵部员外郎，也算正常。
但后一句“特赐免除当值”，就值得玩味了。
大庆朝堂的官职，分为实职和虚职。
像是二房贾政的工部员外郎，每日要去工部上值，工作闲的发慌，多少也要办点事儿……这是实职。
富贵人家，捐钱买个官老爷的名头，并没有真正的实权，不必上值替朝廷办事，类似乡绅群体的“员外”、“监生”的头衔……这是虚职。
贾琏都没加冠，赏赐的官职必然是虚职。
可要真是虚职，那一句“特赐免除当值”就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
“你这皮猴子，近些天可是瞒着府里做了什么事儿？”
贾赦的表情玩味起来：“这旨意，像是入了当今的眼……具体什么事儿不必说，就回答有没有。”
虽是疑问，但贾赦心中已有答案。
贾琏看了看周围，轻声道：“我天天忙着香皂的事儿，哪有功夫做别的。倒是上个月，三舅舅还在京城的时候，遇到点事儿，但过去一个多月没动静，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那一茬。”
贾赦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自顾自的往东院走去。
穿过回廊，在一处亭子中坐下。
刑夫人挥手斥退丫鬟小厮，陪坐在一旁：“老爷？”
“莫说话，让我想一想，静一静。”
在贾琏一心研制肥皂的时候，贾赦出门联系过几家老亲。
也没找当家人，约出来玩的都是以往一起厮混的纨绔子弟。
目的当然是为了药材，过程中少不了一起回首往昔的峥嵘岁月。
越聊越起劲，聊起了当下的时事。
贾府上下，脱离朝廷中枢太久，消息无比滞后。
也是通过老纨绔们的笑谈，贾赦才知道，这个月五城兵马司进行了三次换防演练。
而京营指挥使以下，有两成的军官调防去了外地。
时间起始点，就在贾琏接受平西侯府的一车药材那天……
“琏儿到底参与了什么事儿？吴破晓那狗东西，竟然拖他亲外甥下水？火点着了，自己跑了，也不通知一声……”
贾赦心中止不住的后怕：“幸好，既然当今赐了官，那琏儿就没站错队，事情已平安渡过去了。”
看他额头冒冷汗，刑夫人也跟着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我先扶你进屋？外面风大，别伤了身体。”
贾赦人虽然混账了点，却也拎得清。
心思电转间，把事儿都埋在心底。
不愿多说，而是转移了话题：“迎春奶娘的事儿，可安排妥帖了？”
迎春的生母，是贾赦的一个通房。
本来是打算不管生下儿子还是女儿，都给那通房一个名分，至少是个姨娘的身份，跟二房的赵姨娘对等。
可惜命里福薄，刚生下迎春没两天就病逝了，贾赦还是以大房姨娘的规格给送去下葬的。
婴儿可怜，总需要奶水的，就让刑夫人挑了奶妈照顾小迎春。
刑夫人倒是没有二话，找了好几个备选，挑中一个看着机灵的。
正要定下来的时候，贾琏偶然间得知，过去看了一眼，说了句“换一个”，就陪着小迎春嬉闹。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刑夫人顺势换了个面相憨厚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