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府禀告,武道之心

出了林府，贾琏没有径直回家，打发人把马车先送回府，带着心腹昭儿、旺儿在京师各坊市打转。
上到琴棋书画等文雅物件，下到柴米油盐的俗物，都细细探问，把大致的物价了解一番。
京师作为首善之地，各处热闹暂且不提。
一趟走访下来，贾琏摸清了几分门路。
京城居，大不易。
一家五口在京城，中等平民之家维持略显体面的生活，估摸一年要有二十两银子。
荣国公府里，陪侍贾母的丫鬟，例钱一月就有二两余，各院的管事和嬷嬷多则十几两，少则一两几钱的，倒是合理。
但像是二房王夫人身边的管事周瑞，却在京师有三四进的宅院，怕是万两银子都拿不下来，日常办事儿却不知贪污截留了多少银子。
聊起这事儿，把昭儿、旺儿羡慕的眼睛通红，多是羡慕嫉妒恨，在贾琏身边倒是没有遮掩。
贾琏安步当车，向着贾府而去，心中在思量赚银钱的法子。
“从哪里着手呢？”
肥皂、香水、食盐、琉璃，炼制提纯之法并不难。
盐铁官营，又有势力盘根错节的江南盐商把持。
琉璃，是宫里专营的买卖。
贾琏将这两样划去，起手的营生只余下肥皂和香水。
不等他拿定主意，脚步晃荡已进入东院。
不知怎的，又到了贾赦的书房外。
见他沉吟不语，昭儿、旺儿也不敢打扰，只顾得在前面派人去通知。
待贾琏进入书房，看到的就是贾赦那漆黑的脸。
榻上，还有没收拾整齐的毛毯，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脂粉香气。
贾赦闷哼一声：“不回去读书习字，又跑来做什么？”
贾琏敷衍的拱手拜过，踢下靴子爬到塌上：“先去姑姑家聊了几句，混了个肚圆，又到东西市探问一番物价，刚回府不自觉的抬腿就到老爷这儿。”
“你姑姑答应了？”
贾琏摇头，复而又点头：“姑姑怀孕了，本不想让她出面的，奈何话赶话还是隐约提过几句。以林姑父的智慧，该听出言外之意的，事情成了十之七八。”
说着话，贾琏心中也想通了。
原著世界中，凤凰蛋含玉而生的事儿，为什么没有人出面搅浑？
贾赦大老爷能看出其中的智斗，也能想到破局的阴损法子，却耐不住脸面请妹妹妹夫出面。
而贾敏刚怀孕，满腹心思都在腹中的孩儿身上，只顾得上欢喜，想不到这一茬。
林如海或许有想法，但念及未出生的孩儿，哪怕是为儿女积福的角度考虑，也不会主动破坏贾府的“好事儿”。
都说女婿是半个儿，也仅仅是半个而已。贾赦还是贾母的亲儿子，他都在观望看戏，让林如海这个女婿主动出手，着实说不过去。
现在，有贾琏在其中搅局搭线，自是不同。
贾赦一惊，他是知道林家对子嗣的执念的，忙问：“你姑姑怀孕，这消息可属实？怎不曾通报府里？”
贾琏道：“刚一月有余，都没显腹，估摸着是等三四月之后，胎儿稳定了再通知。”
贾赦连连颔首：“是这个道理。既然提前知道了消息，稍后少不得派人送些补品和吃食玩物到林府……你这趟过去，却是冒失了，欠下偌大的人情，往后找机会要补上。”
父子两个又闲聊几句，贾赦眼珠子一转，想着儿子天天往东院书房跑也不是个事儿，忙转移话题，督促贾琏多多用心读书，尽快考取功名。
贾琏却另有想法：“老爷，先祖功高爵封两代国公，由顶级勋贵向书香门第转换，确实是应有之意。但今时不同往日，到我这一辈再通过科举做官，你觉得合适吗？”
荣国府贾源、贾代善两代国公爷，担心功高震主，定下规矩让子孙从武转文，用心良苦。
可事情发展却并不如人意。
贾赦、贾政这辈，本该奋发图强的。
可贾赦袭爵后做了东宫太子侍读，随太子被废而沉沦，在当今上位后艰难保命，糊里糊涂的混日子。
而贾政读书也没读出个名堂来，只学会满腔的附庸风雅。养了六七个清客整日闲谈，科举一途颗粒无收，身上挂着个工部的闲职，每日只上差点卯，不负责实务。
唯有隔壁宁国府的贾敬，袭爵之前考取到进士功名，却出家当道士，连爵位都传给了儿子贾珍。
宁荣二府的第三代，至关重要的武勋向文臣转换的一代，至此全军覆没。
贾赦苦笑：“咱这样的人家，想当官确实无需功名。但功名是一个敲门砖，想进入文臣的圈子，保底得是个举人身份。”
贾琏摇头：“科举入官场，交给二房的贾珠，他已有秀才功名。勋贵间的势力往来，作为将来的袭爵人，我当仁不让……老爷要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