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怎么哪都有你？

如果说什么让人心里憔悴，那应该是一会活了一会死了。
这几天又是守灵又是伺候朱元璋，朱松都感觉自己瘦了一大圈，早上亲眼看着太监给先皇净身，转眼间就给朱元璋搓背。上哪说理去。
“你这个浴缸甚好，比咱的浴桶舒服。还有那个马桶，也不用刷，一按就冲走了。有如此好物，不说给父皇，不孝顺。”
这几天下来，朱元璋的身体越发硬朗，虽然不能大幅度运动，但在房间里散步还是没问题的。
“这一闲下来，朕又想看折子了。”
朱松在淋浴下洗头，转身说道：“您就是劳碌命，享福还不会？”
朱元璋不说话，突然问一句：“是谁只让朕停七天的？依照礼制，要停七七四十九天，新君行驶日月礼，也要27天。为何只有七天？”
“不跟您说了嘛，大点干，早点散，埋完赶紧干正事，方孝孺还好些，那黄子澄和齐泰都要疯了，几天没睡觉，眼睛通红的，还精神抖擞。跟他们混，我都怕猝死。”
朱元璋不说话了，低头思量很久才说道：“他们是抓住了皇太孙的软肋啊，早知道就不该留着。”
“注意啊，人家现在是皇帝，见面得叫陛下。算了，尽可能别见了，到时候你再给他施礼，我怕你一生气踢死他。”
“哼！”朱元璋转身看了看朱松：“你就不怕朕身子大好了，再踢死你？”
洗发液弄的朱松睁不开眼睛，但还是问道：“凭啥，孩儿把您救回来的。怎么算也是功臣，凭啥踢我？”
“你挟持当朝皇帝！”
“您要这么说，我洗完头就把你送回去，就说您是先皇。估计这个节骨眼上，咱们爷俩都得给先皇陪葬。”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的在浴缸里泡着：“咱也说不明白，就是龙心不悦。”
“那没办法，孩儿想让爹多活几年怎么了？也不图您皇位，也不图您钱财，兵部还没给孩儿兵马，现在手上十二个兵将，你说，我图啥。”
朱元璋想了想，看着朱松言道：“好了，朕说你一句，那么多话等着。”
爷俩洗完澡，朱元璋早早的睡下：“后天出殡是吧，朕要去看。”
“离着远点看，不然还得跪下。”朱柏披头撒发的说道：“要是身子不行就别硬撑，好好休息。等恢复好了，孩儿带您吃肉饼去。我去宫里给您守灵了。回见！”
看着朱松走了，朱元璋仔细的沉吟了片刻，对于自己能活，他是万万想不到的，但如今竟然这般田地，更想不到。
如今想治罪，朱元璋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拿起镜子看了看，现在也不是皇帝了。这小子莫非有鬼神只能？
既然不造反，朱元璋实在想不到韩王的动机是什么，反正自己已经死了，索性好好将养身体，以图后事。
大善殿的诵经已经到了尾声，一百零八名高僧三班倒，三十六名诵经四个时辰，也是不小的体力活。
道尺是自然在诵经队伍当中的，这几天状态还不错，见到朱松过来，远远迎接。
“阿弥陀佛！韩王要是劳累，就歇息一会。”说完看了看左右，小声言道：“王爷，您打扮的太光鲜了，要憔悴一些才是。”
朱松笑道：“你这出家人倒也市侩。”
“王爷说笑了，出家人又不傻。韩王作为王爷，这几天不要太过洒脱为好。”
“多谢老师！”朱松点点头，继续向大善殿走去。
“王爷，王爷稍后，陛下有请。”
朱松停下脚步，转身又跟着太监去了春和殿，当年朱标在这里生活，后来给了朱允炆。
“皇叔来的正好，随朕去见见那些朝天女吧。唉……黄大人，你来主持吧。”
“是，陛下！”
朱允炆、朱松、方孝孺、齐泰、黄子澄五个人在宫里慢慢的走着，只有齐泰和黄子澄两人不断的在小声商议，方孝孺瞄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
把朱允炆拽到一边，朱松小声问道：“陛下，这些朝天女就真的殉葬了？”
朱允炆站住脚步看着朱松：“这是先皇所托，谁敢不从？”
你爷爷还不让你削藩呢，你比谁都起劲，当然，这话也就在心里嘀咕几句，万万不敢说出口。
不过相比削藩这种大事，殉葬算个屁。反正我娘是救出来了，别人也就爱莫能助了。
“皇叔，朕也于心不忍，可是这些人留下来，也是祸患。实属无奈啊。”
朱松点点头：“陛下所言甚是，是臣考虑不周。就是……有些不忍啊。”
“韩王所言差矣，这殉葬自古便有，女子贞洁……”黄子澄立马迎了上来。
朱松：“贞洁你麻痹，怎么哪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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