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老朱不仁,我苏澈不能不义

“你凭啥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你个五品郎中还要跟咱皇帝老子叫板不成？”
朱元璋一副无赖的表情说道。
“谁稀罕跟你叫板，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可没空跟你在这闹。”
苏澈双眼精光一闪，决绝的说道。
他脸上一点开玩笑的表情都没有，认真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要是在以前，老朱只能分分钟让步，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了。
他必须要在老伙计面前硬气一回了，好为以后无数次的硬气打好基础，直到挤兑走这位让他恨不起来又欲罢不能的人。
“苏澈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咱的任命书已经在路上了，八百里加急的那种哦！”
老朱冲苏澈眨眨眼睛，一种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是让人恨不能上去薅他头发。
“你！够狠！”苏澈瞪着老朱，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叫技高一筹，你以为咱不知道你小子会怎么做吗？”
朱元璋洋洋得意的说道，此时的老朱哪有一丝帝王气息，倒像个贪玩的野小子。
“好，咱们走着瞧，到时战事不利，我看你怎么跟天下百姓交代。”
苏澈愤愤然拂袖而去。
“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咱早就让他人头落地了。”
朱元璋冲着苏澈的背影。
用这种吝啬的不杀，来彰显自身的大方，也就老朱配说这种话了。
等到苏澈离开，老朱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才重新冒出稳重的严峻意味来。
他看着书房外的昏黄落日，脸上流露出一种于心不忍。但即便是在没人的时候，露出这样带有感情色彩的表情时，他眼中的坚韧依旧清晰可见。
老朱晓得感情是个累赘，但是他并不打算摒弃，这个东西有时候可以让他清醒和镇定下来。
“小子啊！不要怪咱针对你。咱不想让你待在这个地方是为你好，你理不理解都不重要，咱一定会去做。”
朱元璋望着昏黄的西天边，固执而又倔强的说道。
而以此同时，一直在午门等候的冯国胜，见苏澈终于走过来，他马上迎了上去。
“苏先生，能进去见皇上了吗？”
冯国胜一边说着，就一边毫不犹豫的往里面走。
他反正觉得依苏澈的能力，说会让他进去见皇帝领圣旨，那就一定会发生这样的戏码，所以见到苏澈出来的同时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回来！”
谁知苏澈一声严厉的呵斥，瞬间打断了冯国胜的思路。
“你往哪去？”
苏澈明知故问的说道，心中因为刚刚的事情依旧还愤愤不平。
“还能干嘛，见皇上去啊。”
冯国胜理所当然的说道。
“见个锤子！走喝酒去。”
苏澈摆摆手，一副啥都不管的姿态说道。然后扭头走出了午门。
“真喝酒？那可感情好。自从进了南京城，你就没跟我们这些弟兄再在一块喝过酒了。”
“要知道以前，打了胜仗也好，打了败仗也罢。咱们总是要找一个地方不醉不归的。”
冯国胜越说越兴奋，把陈年老账都翻了出来。
“打住！你在我手底下什么时候吃过败仗，笑话！老子是打败仗的人吗？就算数倍于我的敌人，也在我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还败仗！”
说起曾经，苏澈更是大有措辞可以说。
那时候朱元璋也好，还是冯国胜这样的弟兄也罢，大家无话不谈。
痛快了就骂两句，不痛快了就骂三句四句都行，反正没有人管，没有朝纲伦理束缚。
可像在不行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了，等到了将来的哪一天，非闹到一发不可收拾才甘心。
“要不要再叫上几个女人，伺候咱们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冯国胜一脸朴实无华的说道。
“叫你妹啊！”
苏澈被冯国胜突如其来的骚，差点闪了老腰。
“你看上我妹子了？早说呀！明儿个我就叫俺妹子去你府上。”
冯国胜拍着胸脯承诺着，那话只听表面的愚蠢样子，跟他上阵杀敌时的敏锐可完全判若两人。
“瞅你这个大都督当的，怎么听不出好赖话！我的意思是让你滚一边去，不是惦记你妹子！听清楚了吗？”
苏澈煞有介事的说道。
“哦！”冯国胜恍然大悟的说道，依旧一副呆呆的样子，很让人怀疑他有没有真的听懂。
夜色降临，漆黑的幕布开始侵蚀偌大的南京城。
灯光星星点点的燃起，又一种美在城里冉冉升起。
酒馆里。
苏澈退去了身上的一股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