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坐在座位上，对面是自己一直以来很喜欢的小前辈，前辈旁边是她表情严肃据说以一己之力骂哭好几个私生的金牌经纪人。
朴彩楧将脊背挺得直直的，在这样的局面中无论如何都不敢放松。
她放在底下的双手紧张地在膝盖上蹭掉汗，当听见时漾再一次说出让她继续吃别客气的话后，迅速摇摇头：“没关系前辈，我等你们一起吃。”
“我们才点餐，等会儿粉要泡软了。”
朴彩楧还是固执地摇摇头：“时漾前辈，我等你。”
看上去确实像只被人类吓到后PTSD的花栗鼠，时漾好笑地回忆自己上次是不是给对方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然而想了半天记忆里都是自己很和蔼的笑。
但这孩子肉眼可见的局促也是真的，时漾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容易害羞脸红的同行——无论是前辈后辈还是同辈都没见过，她跟Roy姐坐下不到五分钟，对面那孩子的脸已经快红成了熟透的荔枝。
时漾眼神一偏，忽然看见边上表情严肃到看朴彩楧好像在看哪个不知死活妄想给自己递小纸条的男明星，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问题来源。
怕朴彩楧能从中文里捕捉到只言片语，时漾换成广东话：“姐，换个表情好不好，那孩子快要被你吓死了。”
Roy姐：“？”
时漾继续：“真是的，明明你上次还夸她可爱会做人呢，怎么现在再见面就瘫着张黑面佛脸给人家。”
Roy姐：“……”
她无语地说：“有没有可能，我脸就长这样呢？”
然而在座的两个人，一个根本听不懂，另一个压根没听她解释。
时漾笑眯眯的一副温柔祥和友好前辈脸：“彩楧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在得到对方一个慌乱点头的应许后继续说，“我在这里让你压力很大吗？”
“怎么会！”其实压根没反应过来前辈的真实意思，朴彩楧的第一反应先是一口否认，然后才有多余脑细胞思考对方的问题。
“那为什么这么拘谨？我说了你可以继续吃饭，不要纠结那么多礼貌问题，我不是韩国人也不在乎这些——话说回来，你也不是韩国人吧？老用敬语做什么？”
或许是时漾的语速有点快了，让朴彩楧以为这是生气的表现，她不安地低下头，手又在膝盖上蹭了蹭。
“是因为前辈……”那孩子低着头，磕磕绊绊的，像是说不好韩语又在努力组织措辞。
算起来，这好像是她和时漾前辈的第三次见面，抛开被一堆人环绕着、前辈的注意力根本不会集中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嘈杂环境，两个人在私底下能正经说上几句话的场合，第一次是在颁奖礼中途的后台偶遇，第二次是火锅店里，她追出来非要把前辈送回几步之外的包间。
这次是第三次，但时漾前辈恐怕连她的全名都没记住。
朴彩楧把想要说出口的喜欢又咽下去，有点拿不准兀自表达出的喜欢已久会不会让前辈误会，既而远离。
最后她选择了一个简单的回答方式：“是因为我还不太会讲平语，时漾前辈，但我之后会尽量表达的。”她重新抬起头。
“这样啊。”时漾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紧跟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直盯着朴彩楧看。
盯得朴彩楧又开始紧张，不断地抿唇与回避视线，心里心虚着自己好像确实藏不住东西，有什么喜恶就连只见过三次面的前辈都看得出来。
就在朴彩楧想随便找个什么话题转移一下小前辈的注意力时，时漾忽然开口：“我刚才想了想，或许用你熟悉的语言，你会感觉到轻松些？”
她换成了英语，但和朴彩楧用习惯的浓重澳音不一样，时漾的口音更淡一点，大概和小时候四处奔波有关，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口音，所以最后干脆定型成为发音清晰的那一类，这样所有人就都可以听得清楚。
尽管如此，乍然听到母语，朴彩楧还是有一瞬间的下意识放松，仿佛身体在告诉她自己又重新回到让她熟悉的地方，可以初步放下还没有完全学会的陌生文与礼仪。
她默默松了一口气：“前辈刚才就是想跟我说这个呀。”
“嗯，不然呢？”
时漾理所当然的语气反倒让朴彩楧放松下来，她如释重负地喝了口水，发现对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后，终于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放下刚一见面时的紧张感。
“前辈不用特意改语言，就用你喜欢的那种吧。”
面前的小后辈笑得十分乖巧，眼睛眯眯的，脸颊肉也肉嘟嘟的，感觉像是发育晚还没能彻底抽条的小朋友，时漾在心里感叹要是自己十八九岁能有这么乖巧可爱就好了，每次犯了错后Roy姐肯定舍不得骂她。
只不过眼前的小后辈看着这么乖，时漾就又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她故意说：“其实我更喜欢讲中文。”
她没料到对方竟然愣住了，足足愣了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