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探口风（下）
风菲菲那满满的孩子气的话听得香草与翠儿忍不住失笑。这段时间因着太太过世，她们大姑娘可以说是瞬间长大了不少，尤其这性子，那更变化巨大，除了变得不大爱搭里人，总喜欢一个人呆着外，更多的是懂事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这会难得见大姑娘这故态复萌露出她那一惯的娇气样，尤其是那张小脸，鼓鼓的，都快涨成包子样子，让人差点没忍住就想伸手去戳上那么一戳。
大姑娘这副标志性的表情实在是已经很久未见了……
这两大丫头觉得亲切之余，更是忍不住升起一股子感叹来，忍不住再跟风菲菲逗趣了几句，直至惹得风菲菲快要当真着恼了，两人这和罢休。
“咦，话说，香草，这会你出来这么久了，姨母居然还没着人来叫你……，这还真是挺新鲜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风菲菲有些新奇地望着香草道。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呐～”香草将她那只受伤缠着纱布儿的手往前一伸，“奴婢啊，现在是残障人士，小姐体恤，让奴婢修息几天养养手，所以啊，奴婢现在可是空闲得很。所以啊，这几天奴婢就是天天猫大姑娘这儿，小姐那都不带理的。”
“得了吧，还休息几日呢，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你这性子，向来是最最闲不住的，管它什么原因，这早晨叫你休息，这转个身儿，就又看到你跟在姨小姐身边伺候着了。方才我还在跟大姑娘说呢，今儿个早晨，你居然能在我那囫囵儿呆了半日就够让我惊奇的了，你要当真能将这几日给休齐整了，你今拿来的那副绣面儿你就不用愁了，我直接给你绣了！”
翠儿的话让香草心头一晒，瞧瞧那方倩如的表面功夫做得多好，明明每次都是她失信儿，这前脚儿才应了，放她休两日，后脚儿就会赶着她到跟前伺候。可是这外头传的却全身是她香草自个闲不住。甚至她们那院子里还传闲话说是她独霸，总把着小姐不放。
可事实上呢，谁不想好好休息，谁是孙子！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能离方倩如那个虚伪的女人天远，然后好好休息，最好能休到个天荒地老的！
但问题是，这些真心话如果她当真说出来，谁信？！
蓦然间，香草对于她暗中计划的与风菲菲这边联合起了一点疑虑，就这主仆二人表现出来的对于方倩如的信任，她，当真能“点”得醒这大姑娘吗？她会相信方倩如并非如她面上表现的那样柔弱善良，对大姑娘疼爱无比，而是一直在算计大姑娘吗？
自己的计划，还要再继续吗？还是说，这样的日子能忍过一日就算一日，直到自个忍不下的那一天，自我了断，或者是，被方倩如榨干了利用价值，被无情抛弃，失掉性命……
什么？问她为什么左右都想到这一个死？
呵呵～，凭她对方倩如的了解，单凭她知道那方倩如如此多的秘密，她不可能会会放过自己。而这世上还能有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的吗？
因此，她香草最后的结果，无论左右那都是一个“死”字，区别只在于是她自我了解，还是死在那方倩如的手段中罢了。
死……
不，她不要认命！！！
香草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反正这左右都是一死了，为何不为自个的小命去搏一搏？！这试都还没试呢，她又如何能肯定自个就一定会失败呢？
抬起头望向风菲菲，实在不行，顶多就是换个合作对象罢了，至少不过是其它人没有跟大姑娘这头合作安全性那么高，效果那么好摆了。
想想这段时间，风菲菲面对方倩如时的表现，香草心头又升起一股子翼……
不若，她放点口风出去，试探一下？这不探探这两位，她如何能够死心？！
在方倩如多年的“训练”下，让香草掌握了这种心里各种念头急转，可是这面上却不显半分的本事，而是一边正常地凑趣说笑着，一边开始慢慢地，不着痕迹地将这话题往自个想要的地方转着。
“哎～，大姑娘容奴婢说句逾越的话儿，这些日子，大姑娘对我们小姐可实在是太见外了。”
“我们小姐那可是真真儿担心大姑娘，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完全将时间都耗在大姑娘这儿上了，就是担心大姑娘有什么不妥的。”
“可是大姑娘倒好，这段时间见天儿地睡不好，却也未见大姑娘与小姐说个一句半句的。整日里只是一副恹恹的样儿，而且这日渐沉默的，差点没让我们小姐给担心死。在大姑娘这里还好，可是这一回去啊，就会忍不住垂泪，说是她对不起太太，没帮她将大姑娘给照顾好。”
“如果不是早上那会听翠儿说了，我们这都不知道大姑娘是因着什么精神头儿这么差呢，奴婢来那会，小姐可交代了，这段时间，让奴婢每天都给大姑娘炖上一盅燕窝，虽说这玩意儿大姑娘吃着不入口，但是却最是补身的，尤其是这转天儿大姑娘又要跟着老太太学管家了，这些事向来是最最耗神不过了，这不好好补补，这伤了身可就麻烦了。小姐的一番心意，大姑娘可莫要辜负了才好。”
自己对姨母的疏远她已经有所察觉了？！香草话里所含的信息让风菲菲心头不由得一跳，甚至连后边香草提的，每天都会让她吃一盅最不受她微风的燕窝的事都被风菲菲给忽略了。
暗暗懊恼自个沉不住气的同时，也在庆幸，幸好自个因为铜镜的事，想了那法儿将翠儿那一干值夜的人给赶出屋去，现在被翠儿拿去跟香草说，也算是错有错着，算是给自个这段时间的异样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没有让姨母察觉自己这里已经是“此路不通”，否则的话，真让姨母放了自己这头，而另寻他法的话，依着自个现在羽翼未丰的情况，对她可实在是难防。
看来，她以后对姨母的态度还真需得更加谨慎才行啊。
风菲菲这边的心惊肉跳，翠儿却没发现，她的关注点只在香草提的“燕窝”与“每天”两个词儿上，老天爷，依着她家姑娘对燕窝不爱的程度，那岂不是说她每天都要受一遭“酷刑”（风菲菲对于吃这玩意儿常用的形容词）？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笑得一脸灿烂的香草。
亲，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兴灾乐祸？还有，只怕香草姐姐这段时间就要位列最不受她家姑娘欢迎的人名单上了吧。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每天都能看一组自家姑娘上演的包子脸大戏，也是很有趣儿的不是吗（亲，你这样喜欢看自个主子出糗当真好吗？）？
不过，这还没等翠儿再用这事拿香草来逗趣儿，香草接下来的一段，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不经意意透露的话儿，却让翠儿心头一跳，什么逗趣啊，什么玩笑啊，都丢到了脑后……
“对了，说到大姑娘学管家事，我这倒有件趣事呢……”香草灵动的眼珠儿微微一转，丢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趣事？”风菲菲有些奇怪，虽说祖母让她过学习管家，可是这也是明天才过去的，这学都还没开始学，她这又能闹得出什么样的趣闻来。
“之前那会，奴婢不是在翠儿的房里跟她请教针法的时候，不正好碰到了老太太院子里的红裳姐姐过来传话儿吗？说是老太太那传话，让翠儿准备着，第二天大姑娘就要跟着老太太学管家了，那会子，奴婢就要过来给大姑娘叩头的，可惜大姑娘那会子还没回，所以奴婢就暂时先回了……”这事屋里的人都知道，而且这事也没啥笑点的，因此，大家伙没作声，只听着香草继续往下说着。
“奴婢这还以为奴婢是我们那院儿第一个知道这好消息的人呢，可哪知，我那才一进院儿，春杏就紧赶慌忙地找上来了，说是我们小姐已经找了我好一阵儿了，还有那传话的小丫头为了看我是不是已经回了，这来来回回的，差点没跑断了脚儿，就是为了逮着奴婢回转就赶紧儿到小姐那去……”
说到这里香草像是故意要吊大家胃口一般停了下来。
“然后呢？姨母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了？”风菲菲问。
“哪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见着小姐的时候，小姐就直接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一起都打发出来了，然后拉着我到了里屋，结果我一看里屋那样，差点还以为小姐院子里那是遭贼了呢，小姐她啊，差点没将她的家底儿给翻过来了，东西摆得到处是，连落脚的地儿差点没找不到了……”香草掩着着轻笑道。
“姨母弄出了那大的阵仗，可是要找什么吗？这要是实在找不着，又急用的话就跟郭婶子说一声，让她帮着再采买一份也就是了。”风菲菲眨了眨眼，问。
“这哪是采买的事啊，嗯，说不得还真得另行采买才行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香草“噗～”地一下笑了出来，“大姑娘可知，小姐那是在在找什么？”
“你不说，我哪知道。”
“大姑娘不知道那可不成，小姐闹出那大的阵仗可都是为了大姑娘呢……”
“为我？”
“可不怎滴，小姐听说大姑娘要准备开始学管家了，小姐那叫一个兴奋啊，所以啊就急着到处找，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大姑娘未来能用得上的，好能给大姑娘送过来，可是她啊，看这样好，看那样也好，可这转眼又觉得这样不足，那样大姑娘这头也是有的，结果这找了半天，选了半天，结果除了摆了一地儿的东西外，啥都没挑好了。这才急着找奴婢帮着一起出主意，看看，送什么给大姑娘最合适呢。”
“大姑娘是没见着小姐之前那架势，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那是给自个的亲闺女准备东西呢……”
“姨小姐真是有心了……”一旁的翠儿突然出言插嘴道，只不过，此时的翠儿脸色看着有些不是那么美丽，甚至连脸上的笑，都变得不是那么自然了。
“那可不，要知道，我们小姐向来是最紧张大姑娘的人了，说句不夸张的，大姑娘这但凡有点什么，大姑娘自个可能还没注意着，可是小姐却样样走心，帮着大姑娘给处理好了。”
“真是有劳姨小姐费心。”翠儿的脸色更难看了。
“哪里，那也是该当的。大姑娘院子里的小丫们向来知道小姐关心大姑娘，所以啊，这但凡有什么事，小丫头们就会跟我们小姐讨个主意什么的，小姐也乐意帮着，左右这都是为了大姑娘好不是。”
“也，是啊……”翠儿现在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难看二字能形容了。
而一直注意着这主仆二人表情的香草当然看清了翠儿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屑翠儿的天真，什么都放在脸上，但幸好这丫头只是有点天真，而不是笨，什么都听不懂，不然，自个之前的这些话儿可不是都白说了吗？
这心思浅，脸上藏不住事倒没什么，这种事，多历练也就慢慢能控制住了，这要是真笨，连话儿都听不出来，那她才真头疼，怀疑自己是不是选择错了合作对象呢。
只是……
这翠儿的脸色香草是看出来了，可是大姑娘那……
笑，依旧是那张熟悉的笑脸，像是真被自家小姐的举动给逗笑了一般。大姑娘这是没听懂吗？
不，不像……
因为香草发现风菲菲的这笑，似乎并未到达眼底，而且这一晃眼儿的功夫风菲菲又变成了一副感动的小表情，没口子地对香草说起她对方倩如对她关心的感激之情来。还让香草代她谢过方倩如对她的关心。
难不成自己之前是看错了？香草这正想着，翠儿那带着几分讽刺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不是，我们还真得谢谢姨小姐的关心呢。对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还要给小姐做些准备呢，就不多留香草姐姐了。”
这会难得见大姑娘这故态复萌露出她那一惯的娇气样，尤其是那张小脸，鼓鼓的，都快涨成包子样子，让人差点没忍住就想伸手去戳上那么一戳。
大姑娘这副标志性的表情实在是已经很久未见了……
这两大丫头觉得亲切之余，更是忍不住升起一股子感叹来，忍不住再跟风菲菲逗趣了几句，直至惹得风菲菲快要当真着恼了，两人这和罢休。
“咦，话说，香草，这会你出来这么久了，姨母居然还没着人来叫你……，这还真是挺新鲜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风菲菲有些新奇地望着香草道。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呐～”香草将她那只受伤缠着纱布儿的手往前一伸，“奴婢啊，现在是残障人士，小姐体恤，让奴婢修息几天养养手，所以啊，奴婢现在可是空闲得很。所以啊，这几天奴婢就是天天猫大姑娘这儿，小姐那都不带理的。”
“得了吧，还休息几日呢，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你这性子，向来是最最闲不住的，管它什么原因，这早晨叫你休息，这转个身儿，就又看到你跟在姨小姐身边伺候着了。方才我还在跟大姑娘说呢，今儿个早晨，你居然能在我那囫囵儿呆了半日就够让我惊奇的了，你要当真能将这几日给休齐整了，你今拿来的那副绣面儿你就不用愁了，我直接给你绣了！”
翠儿的话让香草心头一晒，瞧瞧那方倩如的表面功夫做得多好，明明每次都是她失信儿，这前脚儿才应了，放她休两日，后脚儿就会赶着她到跟前伺候。可是这外头传的却全身是她香草自个闲不住。甚至她们那院子里还传闲话说是她独霸，总把着小姐不放。
可事实上呢，谁不想好好休息，谁是孙子！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能离方倩如那个虚伪的女人天远，然后好好休息，最好能休到个天荒地老的！
但问题是，这些真心话如果她当真说出来，谁信？！
蓦然间，香草对于她暗中计划的与风菲菲这边联合起了一点疑虑，就这主仆二人表现出来的对于方倩如的信任，她，当真能“点”得醒这大姑娘吗？她会相信方倩如并非如她面上表现的那样柔弱善良，对大姑娘疼爱无比，而是一直在算计大姑娘吗？
自己的计划，还要再继续吗？还是说，这样的日子能忍过一日就算一日，直到自个忍不下的那一天，自我了断，或者是，被方倩如榨干了利用价值，被无情抛弃，失掉性命……
什么？问她为什么左右都想到这一个死？
呵呵～，凭她对方倩如的了解，单凭她知道那方倩如如此多的秘密，她不可能会会放过自己。而这世上还能有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的吗？
因此，她香草最后的结果，无论左右那都是一个“死”字，区别只在于是她自我了解，还是死在那方倩如的手段中罢了。
死……
不，她不要认命！！！
香草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反正这左右都是一死了，为何不为自个的小命去搏一搏？！这试都还没试呢，她又如何能肯定自个就一定会失败呢？
抬起头望向风菲菲，实在不行，顶多就是换个合作对象罢了，至少不过是其它人没有跟大姑娘这头合作安全性那么高，效果那么好摆了。
想想这段时间，风菲菲面对方倩如时的表现，香草心头又升起一股子翼……
不若，她放点口风出去，试探一下？这不探探这两位，她如何能够死心？！
在方倩如多年的“训练”下，让香草掌握了这种心里各种念头急转，可是这面上却不显半分的本事，而是一边正常地凑趣说笑着，一边开始慢慢地，不着痕迹地将这话题往自个想要的地方转着。
“哎～，大姑娘容奴婢说句逾越的话儿，这些日子，大姑娘对我们小姐可实在是太见外了。”
“我们小姐那可是真真儿担心大姑娘，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完全将时间都耗在大姑娘这儿上了，就是担心大姑娘有什么不妥的。”
“可是大姑娘倒好，这段时间见天儿地睡不好，却也未见大姑娘与小姐说个一句半句的。整日里只是一副恹恹的样儿，而且这日渐沉默的，差点没让我们小姐给担心死。在大姑娘这里还好，可是这一回去啊，就会忍不住垂泪，说是她对不起太太，没帮她将大姑娘给照顾好。”
“如果不是早上那会听翠儿说了，我们这都不知道大姑娘是因着什么精神头儿这么差呢，奴婢来那会，小姐可交代了，这段时间，让奴婢每天都给大姑娘炖上一盅燕窝，虽说这玩意儿大姑娘吃着不入口，但是却最是补身的，尤其是这转天儿大姑娘又要跟着老太太学管家了，这些事向来是最最耗神不过了，这不好好补补，这伤了身可就麻烦了。小姐的一番心意，大姑娘可莫要辜负了才好。”
自己对姨母的疏远她已经有所察觉了？！香草话里所含的信息让风菲菲心头不由得一跳，甚至连后边香草提的，每天都会让她吃一盅最不受她微风的燕窝的事都被风菲菲给忽略了。
暗暗懊恼自个沉不住气的同时，也在庆幸，幸好自个因为铜镜的事，想了那法儿将翠儿那一干值夜的人给赶出屋去，现在被翠儿拿去跟香草说，也算是错有错着，算是给自个这段时间的异样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没有让姨母察觉自己这里已经是“此路不通”，否则的话，真让姨母放了自己这头，而另寻他法的话，依着自个现在羽翼未丰的情况，对她可实在是难防。
看来，她以后对姨母的态度还真需得更加谨慎才行啊。
风菲菲这边的心惊肉跳，翠儿却没发现，她的关注点只在香草提的“燕窝”与“每天”两个词儿上，老天爷，依着她家姑娘对燕窝不爱的程度，那岂不是说她每天都要受一遭“酷刑”（风菲菲对于吃这玩意儿常用的形容词）？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笑得一脸灿烂的香草。
亲，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兴灾乐祸？还有，只怕香草姐姐这段时间就要位列最不受她家姑娘欢迎的人名单上了吧。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每天都能看一组自家姑娘上演的包子脸大戏，也是很有趣儿的不是吗（亲，你这样喜欢看自个主子出糗当真好吗？）？
不过，这还没等翠儿再用这事拿香草来逗趣儿，香草接下来的一段，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不经意意透露的话儿，却让翠儿心头一跳，什么逗趣啊，什么玩笑啊，都丢到了脑后……
“对了，说到大姑娘学管家事，我这倒有件趣事呢……”香草灵动的眼珠儿微微一转，丢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趣事？”风菲菲有些奇怪，虽说祖母让她过学习管家，可是这也是明天才过去的，这学都还没开始学，她这又能闹得出什么样的趣闻来。
“之前那会，奴婢不是在翠儿的房里跟她请教针法的时候，不正好碰到了老太太院子里的红裳姐姐过来传话儿吗？说是老太太那传话，让翠儿准备着，第二天大姑娘就要跟着老太太学管家了，那会子，奴婢就要过来给大姑娘叩头的，可惜大姑娘那会子还没回，所以奴婢就暂时先回了……”这事屋里的人都知道，而且这事也没啥笑点的，因此，大家伙没作声，只听着香草继续往下说着。
“奴婢这还以为奴婢是我们那院儿第一个知道这好消息的人呢，可哪知，我那才一进院儿，春杏就紧赶慌忙地找上来了，说是我们小姐已经找了我好一阵儿了，还有那传话的小丫头为了看我是不是已经回了，这来来回回的，差点没跑断了脚儿，就是为了逮着奴婢回转就赶紧儿到小姐那去……”
说到这里香草像是故意要吊大家胃口一般停了下来。
“然后呢？姨母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了？”风菲菲问。
“哪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见着小姐的时候，小姐就直接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一起都打发出来了，然后拉着我到了里屋，结果我一看里屋那样，差点还以为小姐院子里那是遭贼了呢，小姐她啊，差点没将她的家底儿给翻过来了，东西摆得到处是，连落脚的地儿差点没找不到了……”香草掩着着轻笑道。
“姨母弄出了那大的阵仗，可是要找什么吗？这要是实在找不着，又急用的话就跟郭婶子说一声，让她帮着再采买一份也就是了。”风菲菲眨了眨眼，问。
“这哪是采买的事啊，嗯，说不得还真得另行采买才行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香草“噗～”地一下笑了出来，“大姑娘可知，小姐那是在在找什么？”
“你不说，我哪知道。”
“大姑娘不知道那可不成，小姐闹出那大的阵仗可都是为了大姑娘呢……”
“为我？”
“可不怎滴，小姐听说大姑娘要准备开始学管家了，小姐那叫一个兴奋啊，所以啊就急着到处找，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大姑娘未来能用得上的，好能给大姑娘送过来，可是她啊，看这样好，看那样也好，可这转眼又觉得这样不足，那样大姑娘这头也是有的，结果这找了半天，选了半天，结果除了摆了一地儿的东西外，啥都没挑好了。这才急着找奴婢帮着一起出主意，看看，送什么给大姑娘最合适呢。”
“大姑娘是没见着小姐之前那架势，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那是给自个的亲闺女准备东西呢……”
“姨小姐真是有心了……”一旁的翠儿突然出言插嘴道，只不过，此时的翠儿脸色看着有些不是那么美丽，甚至连脸上的笑，都变得不是那么自然了。
“那可不，要知道，我们小姐向来是最紧张大姑娘的人了，说句不夸张的，大姑娘这但凡有点什么，大姑娘自个可能还没注意着，可是小姐却样样走心，帮着大姑娘给处理好了。”
“真是有劳姨小姐费心。”翠儿的脸色更难看了。
“哪里，那也是该当的。大姑娘院子里的小丫们向来知道小姐关心大姑娘，所以啊，这但凡有什么事，小丫头们就会跟我们小姐讨个主意什么的，小姐也乐意帮着，左右这都是为了大姑娘好不是。”
“也，是啊……”翠儿现在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难看二字能形容了。
而一直注意着这主仆二人表情的香草当然看清了翠儿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屑翠儿的天真，什么都放在脸上，但幸好这丫头只是有点天真，而不是笨，什么都听不懂，不然，自个之前的这些话儿可不是都白说了吗？
这心思浅，脸上藏不住事倒没什么，这种事，多历练也就慢慢能控制住了，这要是真笨，连话儿都听不出来，那她才真头疼，怀疑自己是不是选择错了合作对象呢。
只是……
这翠儿的脸色香草是看出来了，可是大姑娘那……
笑，依旧是那张熟悉的笑脸，像是真被自家小姐的举动给逗笑了一般。大姑娘这是没听懂吗？
不，不像……
因为香草发现风菲菲的这笑，似乎并未到达眼底，而且这一晃眼儿的功夫风菲菲又变成了一副感动的小表情，没口子地对香草说起她对方倩如对她关心的感激之情来。还让香草代她谢过方倩如对她的关心。
难不成自己之前是看错了？香草这正想着，翠儿那带着几分讽刺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不是，我们还真得谢谢姨小姐的关心呢。对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还要给小姐做些准备呢，就不多留香草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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