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由的海
落地已是黄昏，她从机场打车到海边的酒店，经过跨海大桥，看着落日熔金的海面，辉煌灿烂，像是斑斓的烟花，也像是美丽的新娘，她被深深吸引了，注视着远方，不愿回头，她觉得来对这个地方了，这一瞬的日落足够慰藉此刻的她。 到了酒店，她放好行李。订的房间是海景房，拉开窗帘能够看到一望无际的海，只是现在夜幕降临，外面一片黑沉沉的，但能够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
她从酒店出来，沿着海滩走，有一群人在海边烧烤，味道混合着海风吹到她这里来，她才发觉肚子饿了，毕竟一天没有吃饭了。
沿路有很多的海鲜店，但其实她不怎么爱吃海鲜，随便挑选了一家砂锅粥店，点了一份砂锅粥，排骨的。
店主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问：“美女，不来份海鲜砂锅粥吗？本地招牌哦，来一趟不吃有点亏，排骨粥哪里有，但正宗海鲜粥还是要吃海城的。”
店主有着对自己家乡的极高自豪感，她歉然一笑：“我对海鲜过敏。”
“哦，那可惜了。”
粥上来以后，热腾腾冒着气，她舀了一小碗，慢慢吃着，热气熏到眼睛，也点燃了心事，她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掉落，想匆匆把这顿饭吃完，可是粥太烫，她只得拿调羹不断搅拌，也把眼泪逼回去。她想大哭一场，但害怕上当地新闻。“一女子当众痛哭，原因竟是……”之类的标题，也太羞耻了。
她转移注意力，吃到饱才走，自然情绪也好多了。
回去的路上，还有人支了幕布，在播放电影，路过的人纷纷驻足，看了一会又陆续离开，像是习惯了这种日常，她走过去一看，放的是《天堂电影院》，回去也没有事，还会乱想。
她干脆坐了下来，静心看电影，时光随着剧情流淌，耳边时不时响起海浪的声音，像是电影的背景音乐，播到最后三分钟吻戏的时候，前面有些情侣观众很浪漫地开始拥吻起来，周围人发出起哄的声音，旁边有位妈妈捂住了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孩的眼睛，小男孩极力推着妈妈的手，她小声地笑出来，小孩转过头，顺利地拨开妈妈的手，瞪她。
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移开目光。
电影结束，她刚要起身，一个浪翻滚过来，她整个人被打个正着，旁边的小孩笑得很大声。
她望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觉得这个长得黑黑的小男孩真记仇！
回到酒店，拿出干净的衣物，顺便洗了澡再换上。躺在床上，关掉手机，调了明天看日出的闹钟，闭眼听着海浪声入睡。
第二天，早晨五点，她收拾好出门，灰蓝色的天看上去很低，她走到海滩边，不远处有人们在赶海，还有几个像她出门看日出的游客，三三两两走在海边上。
她走了半个多小时，海边依旧灰蓝，要仔细一看，才能发现海跟天的交际处，有一条细细的金色边。
头顶上是有些发灰的云，旁边的游客说可能天气不好，太阳被挡住了。
那她只能不获而归了，打了哈欠，慢悠悠地往回走，把脚边的贝壳踢回海里，溅起了不小的浪花，她喜欢上这个游戏，一路走过去，踢了不少贝壳回海里。
最后一个贝壳很大，她抬高腿狠狠一踢，只听见一声痛喊声，她一看，海里钻出了小孩，那贝壳估计是踢到他身上了。
“你没事吧？”她大声地喊。
“你神经病吧！”
她听到对方骂她，她更紧张了。
那小孩游过来，她发现是昨天坐在她旁边看电影的小孩。
那小孩也认出她了，拿着手指指着她：“你也太记仇了！就为我昨天笑你，你今天就暗算我。”
她：………
真是冤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解释，“你在海里面，我看不到你，怎么可能是因为报复你。”
小孩眼睛一转，“那你的意思是如果看见是我，你还是会踢？现在只是歪打正着。”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这小孩年纪小小的，很会诡辩啊！“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走到他后背一看，发现有一道细细的割痕，渗出一点血丝，她惊道：“流血了，要赶紧去消毒。”她没想到还刮伤了。
小孩听到“血”字，马上没有刚才的气势，反而呜呜地哭起来，“我要回去告诉我妈妈。”
她叹气，“走吧，带我去你家。”
小孩一边呜呜哭一边往前走，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当然不理她，带她走进后面的村子，没想到里面是七拐八弯的巷子里，屋子看上去都有些旧了，里面夹杂着一些新建的楼房，稍显突兀。
经过一条巷子，她还看见有的楼房自带花园，里面的花五颜六色，有芍药和玫瑰，看上去真的很梦幻，像童话里的房子，里面会走出公主一样，可再走几步，就看见有人家的院子养着鸡鸭，发出咯咯咯嘎嘎嘎的叫声，真是……挺特别的。
她看着前面小孩穿着短裤，边走边抹眼泪，只觉得他家要是远点，这伤口都愈合了。
到了一座院子前，小孩还没有进门，里面走出一个很高的黑壮男，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和一条黑色的宽松短裤，显得人更黑了。
她捏了捏包包的背带，希望这户人家能够讲道理，要不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只有吃亏的份。
小孩开始告状，她猜的。因为讲本地方言她听不懂。
然后她看见那男人很生气，像发怒的老虎在对小孩发狠，讲话很大声，那小孩低下头流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虽然她不想遇到过于偏护自家小孩的家长，但对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对小孩一通乱骂的家长她也不喜欢。
她上前打断：“你好，今天是我的不对，不小心踢了贝壳刮伤了小孩，我会出医药费的，还有补偿他的。”
男人的鼻子笔挺，五官端正立体，细看长得挺好，她趁说话期间打量他，只是这不友好的表情让人胆怯。
“他活该。”男人说，“刮到哪里了？”
她指了小孩的后背，男人一把拖过小孩，看半天，“在哪里？”
她对男人粗暴的动作微微皱眉，听到问话想难道真的愈合了。
走到小孩背后，指了指那道细小的伤痕，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啊。”
周游注意到她瓷白的手，只觉得她整个人白到发光，他从小生活在海边，很少见过这么白的人，随口说了一句，“这个啊，没事。”说完揪了揪小孩的耳朵，“这个算伤吗？哭成这样，真丢脸。”
“今天是我的错，不是小孩的错，请您别再骂他和打他了。”
骂？打？周游疑惑，他有做过这些事吗？
她说完，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眉笔和一张纸巾，写上自己的号码。“这是我的号码，小孩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请不要责怪他。
周游想说不用，但手还是接过那张纸。
她转身离开。
李小鱼抱住自家舅舅的腿，“舅舅，你不要告诉我妈妈。”
“你下次不能一个人去海边。”李小鱼上次贪玩，自己一个人游到深海，结果脚抽筋，差点被淹死，运气好遇到打鱼归来的鱼船，才得以获救。
周沐被吓得不轻，不准他再单独去海边。
李小鱼很忧伤地望天：“一条鱼不游泳，那他还是鱼吗？”
“不是不让你游，有大人在才能去，下次让我发现你自己一个人去，我打断你的腿。”周沐警告他。
所以这次被贝壳刮伤，他才会来外婆家，而不是回自己家找妈妈。
盛久宁转过几条巷子，发现这里都长得一样，走了几分钟竟然还是在原地，又看到那座种满花的别墅，她知道拐过弯就是刚刚那小孩的家。
为什么她记得住那小孩的家，却记不起来回去的路！
准确来说，也不是记不起，而是她按记亿中的路线走，没有走出去。
于是，她厚着脸皮走回小孩的家，院子里那一大一小正从渔网里面拆蟹。
“怎么了？”周游问。
“你好，我……你能告诉从这里怎么走到流云酒店吗？”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迷路了。
李小鱼：“从刚才的路走过去就是了。”李小鱼因为刚刚她在舅舅面前维护自己，对她没有了敌意。
“我知道，我就是忘记怎么回去了。”
李小鱼惊奇道：“你迷路了。”
“你们这里的巷子有点多。”她解释了一句。
李小鱼正想放下手中的渔网，没想到对面的舅舅站起来了，“我带你走出去吧。”
周游走到门口边，用肥皂仔细地洗了手。李小鱼一脸疑惑，说：“舅舅你这么好心？”
当然，要是周沐在这里，肯定说他不是好心而是殷勤了。
“我为人一直这样。”
李小鱼撇了一下嘴。
她从酒店出来，沿着海滩走，有一群人在海边烧烤，味道混合着海风吹到她这里来，她才发觉肚子饿了，毕竟一天没有吃饭了。
沿路有很多的海鲜店，但其实她不怎么爱吃海鲜，随便挑选了一家砂锅粥店，点了一份砂锅粥，排骨的。
店主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问：“美女，不来份海鲜砂锅粥吗？本地招牌哦，来一趟不吃有点亏，排骨粥哪里有，但正宗海鲜粥还是要吃海城的。”
店主有着对自己家乡的极高自豪感，她歉然一笑：“我对海鲜过敏。”
“哦，那可惜了。”
粥上来以后，热腾腾冒着气，她舀了一小碗，慢慢吃着，热气熏到眼睛，也点燃了心事，她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掉落，想匆匆把这顿饭吃完，可是粥太烫，她只得拿调羹不断搅拌，也把眼泪逼回去。她想大哭一场，但害怕上当地新闻。“一女子当众痛哭，原因竟是……”之类的标题，也太羞耻了。
她转移注意力，吃到饱才走，自然情绪也好多了。
回去的路上，还有人支了幕布，在播放电影，路过的人纷纷驻足，看了一会又陆续离开，像是习惯了这种日常，她走过去一看，放的是《天堂电影院》，回去也没有事，还会乱想。
她干脆坐了下来，静心看电影，时光随着剧情流淌，耳边时不时响起海浪的声音，像是电影的背景音乐，播到最后三分钟吻戏的时候，前面有些情侣观众很浪漫地开始拥吻起来，周围人发出起哄的声音，旁边有位妈妈捂住了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孩的眼睛，小男孩极力推着妈妈的手，她小声地笑出来，小孩转过头，顺利地拨开妈妈的手，瞪她。
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移开目光。
电影结束，她刚要起身，一个浪翻滚过来，她整个人被打个正着，旁边的小孩笑得很大声。
她望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觉得这个长得黑黑的小男孩真记仇！
回到酒店，拿出干净的衣物，顺便洗了澡再换上。躺在床上，关掉手机，调了明天看日出的闹钟，闭眼听着海浪声入睡。
第二天，早晨五点，她收拾好出门，灰蓝色的天看上去很低，她走到海滩边，不远处有人们在赶海，还有几个像她出门看日出的游客，三三两两走在海边上。
她走了半个多小时，海边依旧灰蓝，要仔细一看，才能发现海跟天的交际处，有一条细细的金色边。
头顶上是有些发灰的云，旁边的游客说可能天气不好，太阳被挡住了。
那她只能不获而归了，打了哈欠，慢悠悠地往回走，把脚边的贝壳踢回海里，溅起了不小的浪花，她喜欢上这个游戏，一路走过去，踢了不少贝壳回海里。
最后一个贝壳很大，她抬高腿狠狠一踢，只听见一声痛喊声，她一看，海里钻出了小孩，那贝壳估计是踢到他身上了。
“你没事吧？”她大声地喊。
“你神经病吧！”
她听到对方骂她，她更紧张了。
那小孩游过来，她发现是昨天坐在她旁边看电影的小孩。
那小孩也认出她了，拿着手指指着她：“你也太记仇了！就为我昨天笑你，你今天就暗算我。”
她：………
真是冤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解释，“你在海里面，我看不到你，怎么可能是因为报复你。”
小孩眼睛一转，“那你的意思是如果看见是我，你还是会踢？现在只是歪打正着。”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这小孩年纪小小的，很会诡辩啊！“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走到他后背一看，发现有一道细细的割痕，渗出一点血丝，她惊道：“流血了，要赶紧去消毒。”她没想到还刮伤了。
小孩听到“血”字，马上没有刚才的气势，反而呜呜地哭起来，“我要回去告诉我妈妈。”
她叹气，“走吧，带我去你家。”
小孩一边呜呜哭一边往前走，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当然不理她，带她走进后面的村子，没想到里面是七拐八弯的巷子里，屋子看上去都有些旧了，里面夹杂着一些新建的楼房，稍显突兀。
经过一条巷子，她还看见有的楼房自带花园，里面的花五颜六色，有芍药和玫瑰，看上去真的很梦幻，像童话里的房子，里面会走出公主一样，可再走几步，就看见有人家的院子养着鸡鸭，发出咯咯咯嘎嘎嘎的叫声，真是……挺特别的。
她看着前面小孩穿着短裤，边走边抹眼泪，只觉得他家要是远点，这伤口都愈合了。
到了一座院子前，小孩还没有进门，里面走出一个很高的黑壮男，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和一条黑色的宽松短裤，显得人更黑了。
她捏了捏包包的背带，希望这户人家能够讲道理，要不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只有吃亏的份。
小孩开始告状，她猜的。因为讲本地方言她听不懂。
然后她看见那男人很生气，像发怒的老虎在对小孩发狠，讲话很大声，那小孩低下头流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虽然她不想遇到过于偏护自家小孩的家长，但对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对小孩一通乱骂的家长她也不喜欢。
她上前打断：“你好，今天是我的不对，不小心踢了贝壳刮伤了小孩，我会出医药费的，还有补偿他的。”
男人的鼻子笔挺，五官端正立体，细看长得挺好，她趁说话期间打量他，只是这不友好的表情让人胆怯。
“他活该。”男人说，“刮到哪里了？”
她指了小孩的后背，男人一把拖过小孩，看半天，“在哪里？”
她对男人粗暴的动作微微皱眉，听到问话想难道真的愈合了。
走到小孩背后，指了指那道细小的伤痕，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啊。”
周游注意到她瓷白的手，只觉得她整个人白到发光，他从小生活在海边，很少见过这么白的人，随口说了一句，“这个啊，没事。”说完揪了揪小孩的耳朵，“这个算伤吗？哭成这样，真丢脸。”
“今天是我的错，不是小孩的错，请您别再骂他和打他了。”
骂？打？周游疑惑，他有做过这些事吗？
她说完，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眉笔和一张纸巾，写上自己的号码。“这是我的号码，小孩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请不要责怪他。
周游想说不用，但手还是接过那张纸。
她转身离开。
李小鱼抱住自家舅舅的腿，“舅舅，你不要告诉我妈妈。”
“你下次不能一个人去海边。”李小鱼上次贪玩，自己一个人游到深海，结果脚抽筋，差点被淹死，运气好遇到打鱼归来的鱼船，才得以获救。
周沐被吓得不轻，不准他再单独去海边。
李小鱼很忧伤地望天：“一条鱼不游泳，那他还是鱼吗？”
“不是不让你游，有大人在才能去，下次让我发现你自己一个人去，我打断你的腿。”周沐警告他。
所以这次被贝壳刮伤，他才会来外婆家，而不是回自己家找妈妈。
盛久宁转过几条巷子，发现这里都长得一样，走了几分钟竟然还是在原地，又看到那座种满花的别墅，她知道拐过弯就是刚刚那小孩的家。
为什么她记得住那小孩的家，却记不起来回去的路！
准确来说，也不是记不起，而是她按记亿中的路线走，没有走出去。
于是，她厚着脸皮走回小孩的家，院子里那一大一小正从渔网里面拆蟹。
“怎么了？”周游问。
“你好，我……你能告诉从这里怎么走到流云酒店吗？”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迷路了。
李小鱼：“从刚才的路走过去就是了。”李小鱼因为刚刚她在舅舅面前维护自己，对她没有了敌意。
“我知道，我就是忘记怎么回去了。”
李小鱼惊奇道：“你迷路了。”
“你们这里的巷子有点多。”她解释了一句。
李小鱼正想放下手中的渔网，没想到对面的舅舅站起来了，“我带你走出去吧。”
周游走到门口边，用肥皂仔细地洗了手。李小鱼一脸疑惑，说：“舅舅你这么好心？”
当然，要是周沐在这里，肯定说他不是好心而是殷勤了。
“我为人一直这样。”
李小鱼撇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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